言久木头似的张开嘴。
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熬的,在一艘破船上熬出来的鱼汤非但没有腥味反而十分鲜美,温热的鱼汤缓缓地流进胃里,让身体虚弱无力的言久能明显地感觉到了力量的回旋。
&ldo;是不是舒服了很多?&rdo;谢屿笑问。
言久机械地点点头,谢屿十分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她,一小碗鱼汤很快就被言久喝了干净,然后,她把剩在锅里的鱼汤也尽数喝完了。
谢屿觉得自己养了头小猪,还是头温柔可爱的小猪,心里美滋滋的。
言久喝完整锅鱼汤,让谢屿扶着她坐起来,她就坐在甲板上,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问谢屿:&ldo;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哪里?&rdo;
&ldo;东海,&rdo;谢屿回答,&ldo;梁孟德派了不少追兵追我们,往南不安全,我只好往东了。&rdo;
言久微微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谢屿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身白衣,穿在身上还挺合身的,只可惜她脸色不好,雪白的衣衫将她雪白的脸色称得像个女鬼。
她慢悠悠地问:&ldo;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帮我换的?&rdo;
这是个非常敏感的问题,女儿家的名节是极为重要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言久浑身是血,若是不脱了她的衣服,他根本不知道是不是还有被他漏掉的伤痕。
名节再如何重要,也比不上性命。
谢屿很无辜:&ldo;我也是没有办法,那身破烂的黑衣早已经被鲜血和汗液浸透,穿在身上只会让你的伤口感染,况且我得给你上药,不脱衣服怎么上药?&rdo;
&ldo;那我身上的衣服哪里来的?&rdo;
谢屿脸不红心不跳:&ldo;偷的。&rdo;
言久表示理解,偷衣服这种事,她自己也干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并不算多么伤天害理,她勉强还能接受,只要忽略掉她已经被谢屿看光了的事实。
江湖儿女,性命当前,实在不必计较那许多。
如果她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能立刻消散那就更完美了,言久暗戳戳地想。
&ldo;咳!&rdo;谢屿捂嘴,佯装轻咳了声,凝着言久绯红的脸蛋,心头忽然生出一抹得意,笑问道:&ldo;阿久,你是不是害羞了?&rdo;
言久眼观鼻鼻观口,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ldo;阿久?&rdo;谢屿又假惺惺地叫了两声,言久还是没理他,她觉得有点难为情,好像女儿家最重要的东西已经离她远去了,但奇怪的是,她竟然并没有感觉到多么难过。
难不成因为对方是谢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先把言久自己给吓了一跳,她倏地转头朝谢屿望去,双目中透着一种奇怪的光彩,好像谢屿是拥有三头六臂的怪物,那眼神,看得谢屿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