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久目光一沉,抡起手就一巴掌打在凤千陵的脸上,骂道:&ldo;凤氏的列祖列宗若真的在天有灵,就不会让凤名城那个狗东西坐上皇位,你问我有何颜面,这话你该去问你的狗爹,把大梁的江山搞成那副鬼样子,没颜面的是他,不是我!&rdo;
第一次见言久扇人耳光的穆若依满眼的爱心泡泡,没想到他们家言久不教训人则已,一教训起来就如此地惊人,那扇人巴掌的动作,那厉声质问的语气,简直……
太帅了!
程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目测这里的人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坐在旁边安静看戏。
凤千陵整个儿被打懵了,眼泪又刷刷地掉下来,被他一把抹去,他看着桌面上的包子馒头和稀粥,肚子还没被填饱,却已经毫无胃口了。
言久听到他的哭声就觉得心烦,她站起身来,脚步一掠就鬼影似的消失不见了,穆若依还要去追,却被程宁叫住:&ldo;穆师姐,你追不上阿久师兄的。&rdo;
穆若依回头,叉腰,对程宁郑重道:&ldo;言久她是个女的。&rdo;
程宁:&ldo;……?&rdo;
言久出门遇见十三娘,她就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手里捧着一本书,看起来格外悠闲自在,好像昨日里与梁孟德刀剑相向的人并非是她。
言久不懂情爱,不知道情爱的刻骨铭心,但是她想,梁孟德能在功成名就之后仍旧对十三娘念念不忘,想来定然是对十三娘有深重的情谊的,只是这情谊没有权利地位来得重要罢了,而十三娘在紧要关头饶了他一命,这情也绝非浅水般清澈见底的。
&ldo;你是不是在怪我放了梁孟德?&rdo;十三娘微微抬头,问言久。
言久逆着阳光望向十三娘,阳光有些刺眼,她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她道:&ldo;我怪您干什么?没您我连湖阳城都出不来,放不放梁孟德那是您和梁孟德的私人恩怨,我无权干涉,更没有资格责怪,您不必多心。&rdo;
十三娘淡淡地笑,言久素来话不多,但言出必行,从不撒谎,她道:&ldo;你下山后经历那么多事,果然是有长进了。&rdo;
言久随意选了个地方坐下来,苦笑:&ldo;代价都付了,不长进不行的。&rdo;
十三娘的笑容就凝在了嘴角。
言久偏头道:&ldo;十三堂主,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被沈慕白带走后,蜀山发生了什么事情?师父他老人家为何要把掌门之位传给谢屿?&rdo;
&ldo;你师父的心思,有几个能猜得到?&rdo;十三娘漫不经心地将书翻到下一页,继续看起来,一边看一边与言久闲聊,&ldo;不过你师父挑人的目光自是不会错的,你走后,掌门中毒去世,蜀山上下人心惶惶,皆是六神无主,都以为蜀山要完,谢屿这个新任掌门几乎挑起了蜀山所有的担子,一道道命令下达下去,整改、布防、肃清……有条不紊,若没有他,蜀山现在指不定混乱成什么鬼样子呢,谢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rdo;
&ldo;那也是因为有你们三位堂主在帮他,就算没有谢屿,还有你们三位堂主,蜀山就算要乱,也乱不到哪里去的。&rdo;言久道。
十三娘失笑:&ldo;阿久,蜀山位于两国交界,却谁也不靠,家大业大,不是谁都可以胜任的,我与另外两位堂主都只是空有一身功夫,是没那个头脑管理偌大的蜀山的。你师父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得已将掌门之位传给谢屿。&rdo;
她见言久心思沉重,笑问道:&ldo;你是不是不希望谢屿当我们蜀山的掌门?&rdo;
言久摇头:&ldo;我只是奇怪,所以问一问,他能在我师父走后将蜀山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让蜀山乱得不可开交,我很感激他。&rdo;
十三娘脸上出现几分笑意:&ldo;其实你师父本是想将掌门之位传给你的。&rdo;
&ldo;啊?&rdo;言久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一脸的不可置信,&ldo;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莫不是糊涂了?&rdo;
&ldo;他有这样的打算,自然是因为他相信你的能力。&rdo;十三娘道。
言久:&ldo;……幸好我被沈慕白给带走了,否则蜀山应该已经毁在我手里了,我自己的斤两我是清楚的,我没那能力,也没那精力。&rdo;
最后一句是真心话,当蜀山掌门哪儿是那么好玩儿的?每天一睁眼就有数不尽的事情等着处理,一整日下来,练剑的时间都没有了,她才不想当什么掌门。
&ldo;谢屿脑袋好使,武功没有,他当掌门最好不过的。&rdo;言久补充道。
&ldo;可惜呀,他并不想当,若非我们三位堂主都积极配合他,他早就交出掌门印一走了之了,&rdo;十三娘的指腹轻轻磨蹭着手里的书,&ldo;大楚七殿下,他根本没有什么野心,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没有一走了之?&rdo;
言久想了想道:&ldo;谢屿重情义,师父临危授命,他怎么会辜负?&rdo;
十三娘扬眉:&ldo;仅此而已?&rdo;
&ldo;不然呢?&rdo;言久反问道。
十三娘低头,兀自笑了笑。
有蜀山的弟子从外面进来,送了封信到言久的手上,言久拆开一看,起身朝十三娘拱了拱手:&ldo;弟子要去一趟湖阳。&rdo;
十三娘摆摆手:&ldo;去吧,这里的人,我会帮你好生看着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