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ldo;谢兄&rdo;将谢屿的笑容硬生生地打了回去,他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小声嘀咕道:&ldo;谢兄谢兄,我没有名字的吗?&rdo;
凤千陵幸灾乐祸地笑。
完全不知道他在抽什么疯的言久:&ldo;……&rdo;
不过她还是颇会做人,既然谢屿希望她叫他的名字,她便从善如流,她道:&ldo;多谢谢屿。&rdo;
凤千陵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谢屿立刻眉开眼笑,巴巴地又凑上去,笑问道:&ldo;还渴不渴,要不要再喝点水?&rdo;
言久摇头,总觉得今天的谢屿有点奇怪,喝了水,短暂的歇息后他们便继续赶路,交平县与湖阳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他们不敢往有人的地方走,只能绕山路赶往湖阳,山路虽然难走,但总比在地下通道里没吃没喝好多了。
饿了可以摘果子或者打猎,再不济还可以从庄稼地里偷些红薯或者花生来填肚子,至于其他的冷热或者变天这样的事,对熟悉森林生活的他们都毫无影响。
凤千陵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苦,接连几日的长途跋涉和逃命生活简直快让他怀疑人生,好容易到了湖阳境内,他觉得自己算是小死了一回。
他们在距离湖阳不远的大山脚下稍作休息,言久眼尖地看到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在不远处晃荡,那用剑柄顶了顶谢屿的手臂,抬头示意谢屿朝那人看过去。
谁知谢屿抬头就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朝远处那青衣男子招了招手。
那男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走近便对谢屿单膝下跪道:&ldo;属下来迟,还请公子恕罪。&rdo;
这男子名叫张立,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看上去比谢屿还大些,但在谢屿面前,却对谢屿极为恭敬,见到谢屿本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谢屿抬手让他起身,笑问道:&ldo;你一个人在那边晃荡什么呢?&rdo;
张立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ldo;我在想若是我不打招呼就忽然出现在公子的面前,万一坏了公子的事就不好了,所以等在那边等公子传召。&rdo;
众人:&ldo;……&rdo;
他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本就显然,且他来来回回地走,踟蹰不前,目光时不时地往他们的方向瞄过来,明显不是敌人就是自己人,亏得他想得出来这么一个烂主意。
谢屿懒得跟他多说,吩咐道:&ldo;湖阳城现在什么情况?&rdo;
张立道:&ldo;进城容易出城难,现在到处都张贴着通缉你们的告示呢,说长乐公主和太子殿下被公子所挟持,各处水路和陆路都已经封锁了,想要离开大梁境内,得有通行证。&rdo;
谢屿的脑门上立刻冒出了两个字:难办。
他头大如牛地躺在草坪上,双手反剪支着自己的后脑勺,问道:&ldo;商队准备好了吗?&rdo;
张立点头:&ldo;准备好了。&rdo;
&ldo;派人去通知十三娘,告诉她,今夜行动。&rdo;谢屿吩咐。
张立沉沉地应道:&ldo;是。&rdo;
谢屿望了眼天空,而后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道:&ldo;走吧,我们混在商队中,进湖阳城。&rdo;
暗夜已至,湖阳城中万家灯火,将整座城市点亮,一辆马车从兖州城驶出,辘辘行驶到湖阳城的城门口,被守城的士兵拦住。
入夜后城门口便戒严,无论是进还是出,都不容易。
驾车的年轻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守城卫面前,笑呵呵地给守卫们一人塞了一锭银子,拱手道:&ldo;这位大哥,我家夫人有急事进城,还望各位行个方便。&rdo;
守城卫们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扬眉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ldo;银子我们收下了,但你们想要进去,还得按规矩办事,把你们的通行令拿出来我瞧瞧。&rdo;
通你妹的令!
年轻男子在心中暗暗咒骂了句,面上却笑容不改道:&ldo;我们出门时太急,通行令又忘了放在了什么地方,没带在身上,还望各位官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rdo;
守城卫道:&ldo;那可不行,入了夜没有通行令是不准进城的,让你们夫人回去吧。&rdo;
年轻男子脸色有点难看起来,迫于无奈只好拿出袖中的书信递上去,道:&ldo;各位官爷不放我们进去便罢了,我们夫人乃是威北将军的客人,还请官爷将这封信交给威北将军,威北将军自会命你们放我们进去,我们且在这里等着。&rdo;
守城卫们一听威北将军名号,哪儿还敢怠慢,其中一个守城卫接过信件快马加鞭往将军府赶去,半个时辰后,那守城卫便赶了回来,身边还跟着威北将军的一个亲随。
那亲随风驰电掣地一下马,单膝跪地朝马车内的人拱手道:&ldo;夫人,我们将军有请。&rdo;
少年朝几个守城卫们冷哼一声,吓得守城卫们噤若寒蝉,一个个的低着头,半个字都不敢吭,少年跳上马车,手中软鞭轻轻一打马屁股,骏马嘶鸣一声,朝城门内奔去。
暗夜的宁静被打破,少年驾驶的马车直接驶到将军府门前才堪堪停下,少年伸手拉开车帘,轻轻地抬手将车内的夫人扶下车。
那夫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檐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亲随根本看不见她的模样,亲随将他们引进将军府,一直到了将军府的书房,那手持软鞭的少年欲要进去,却被亲随伸手拦住,亲随露出尽量客气的笑:&ldo;这位少侠,对不住,我们将军只见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