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其首上位,脸上右眼下方有一块红色胎记,大约有一枚玉佩那么大,样貌粗犷,右手上有一个较小不易察觉的红色的小痣,左右两侧的人则是略微瘦小,几人腰间都有一个相同的印有梅色图案的令牌。
且先不论其他,朝中大事当由陛下裁决,未曾宣布且告示尚未发布,因何传入市井?
又如何由得他们在都城之地,天子脚下,醉酒胡言?败坏陛下名声,还不加以制止?百姓为舟,亦可覆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再者,依照他们所言,极有可能是朝中出了贪官,见微知著,都城之地风气尚且如此,何谈其他各地?
这些也可先搁置一旁,若是这群官中有人投靠了金国,岂不是也要将朝中发生的这些事情一一禀明?
沈晗昱将手中茶盅放在桌上,望着门外,眼神犀利,茶馆内仍旧是一片喧闹。
他叹了口气,将碎银放在桌上,又摸了摸袖口里藏着的那把软剑,孤身一人入了楚宫。
这楚宫的侍卫换班时辰,中间有半柱香的侍卫人数最少,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楚宫内。
可令沈晗昱吃惊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重兵来回巡逻,楚宫内今日防御格外松懈,他没有深想。
沈晗昱顺畅无阻地入了殿内,他在瞧见高位上的少年的那一刻,才发现了其中端倪。
谢临砚似乎早有察觉,眼神稀松,眼神寡淡,似笑非笑地盯着底下站着的男子,不似是在看向活物,倒像是在用眼神死死地侵蚀着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
“沈晗昱,你果然没死。”谢临砚目光灼灼,终于见到这个让他一直魂牵梦绕,忘不掉的男人,这么多年,终于……
他终于回来了。
谢临砚将他浑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真的是沈晗昱,他真的回来了,他尽可能冷静地开口,讥讽道,“朕是真的没有想要沈小侯爷,还能做出假死荒唐的事情。”
沈晗昱瞧着面前少年的面容,昔日滋养的容貌又清瘦下来许多,颚骨凸起,眉眼凌冽锋利许多,眼神中褪去了仅有的少年稚气,犹如鹰隼般锐利。
他大抵也清楚了今日的事情,无论是城内让他听到这些个戏言,还是说外面的防御松弛,这小皇帝是故意引他现身。
既然不是楚国朝堂漩涡引起地变故,沈晗昱松下一口气,眉眼舒缓许多。
“中郎将一心为国,并未犯下什么大过错,陛下何必非要取他性命?宋怀恩毕竟是宋家……”
“他觊觎朕的皇后,这本来就是死罪,为朕尽忠的人当中,自然也不缺他这一个罔上的臣子。”
“我现在不想提起外人,说说吧,这些年你都在哪里?”
谢临砚依旧是渴求他的一切消息,来弥补中间空缺的时间,曾经不止一次派人去北靖寻他,这个人的消息却是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