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和费祎已经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嘴巴张得很大,都忘了在陛下面前该有的气度。
刘禅更是吃惊,脖子伸的长长的,像是听错了什么,他诺诺地问:“2000?牦牛?一坛南中天水?”
蒋琬已经懵逼了,痴呆呆地问:“天水,不是在陇西的么,怎么跑到我南中去了?”
费祎恨不的掐他一家伙狠的——“人家在说佳酿佳酿,你却扯起了地名!”
面对众人的质疑,老爷子嘿嘿一乐,道:“不错,的确是2000头牦牛,就买我一坛子南中天水佳酿!不过……”老爷子大概是担心人家将“拍卖价”与“销售价”二者混淆了,后面会闹笑话的,便再次解释,“这是拍卖价,他们还想要,价格会低很多的。”
“拍卖价?什么叫拍卖价?”刘禅觉得今天自己的脑子实在不够用了,这年近六旬的老人嘴巴里冒出一个又一个新鲜词儿,自己正值壮年,就已经落伍了?还落伍如此之多?
这种思想,蒋琬和费祎也有,但远没有刘禅那么强烈。
“拍卖价,就是咱们只有一点点,公开拍卖,价高者得。所以,价格会超出市场价很多倍。”
老爷子见自己已经成功地将皇帝与大将军尚书令及大司马三人带入了自己的节奏,自豪感也就油然而生,所以,很有心情“为人师表”一次,而且是给这三人做老师,感觉巴适得很。
“那,这东西既然如此宝贵,能否加大生产力度,多换些银钱来?”刘禅问。
“启禀陛下,这个,可以是可以的,但老臣却不敢做这个事情了。”吕凯面露难色,“以至于连老臣自己每晚的那小半碗,也不敢喝了。”
刘禅脸上堆满了疑惑:“老爱卿,这,这又是为何?”
“因为……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开恩呐——”
刘禅已经有点急不可耐了:“老爱卿快快说来,究竟是何原因,朕帮你排除就是。”
吕凯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老臣谢陛下厚恩,老臣代南中百姓谢陛下厚恩……”
蒋琬和费祎悄悄地对视一眼:“不要脸……”
只有皇帝刘禅还蒙在鼓里:“谢我……谢我什么?老爱卿你这是……替南中百姓?”
吕凯不敢再继续演戏,便将事情挑明了:“陛下,那南中佳酿天水,是一种名叫白酒的好宝贝。”
“白酒?是酒酿么?你有什么不敢?”
蒋琬接过话题,道:“陛下,我朝先帝有禁酒令一说,尚未解除。估计,吕老郡守是担心这个……”
吕凯连连点头称是。
刘禅袍袖一挥,轻描淡写地一句:“此令早已名存实亡,我看,就算了吧。”
蒋琬连忙拱手称是:“臣领旨。”
其实刘禅哪里记得有这劳什子的“禁酒令”,他本就是好美食美酒之人,最爱的便是口腹之欲,哪一天少了酒水?
再一个说,既然南中出了如此佳酿天水,我这个当皇帝的还没有品尝到,这未免是一种遗憾,说到底,还是南中的臣子们不够尽心了。
但他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其实已经等于在政策上给酿酒产业开了一个口子——白酒产业的春天来了!
老吕凯这场戏,效果极佳,不仅仅为南中的白酒产业要来了政策,甚至也为整个蜀汉帝国的白酒产业松了绑绳。
老家伙颤颤巍巍站起来,冲刘禅一拱手,道:“陛下,这南中天水,老臣带了一些来,还请陛下品尝。”
刘禅顿时就是一副见牙不见眼的欢乐表情,连连吩咐道:“几位爱卿,早朝到现在,都还没有早膳吧,来人,赶紧准备早膳。”
一般情况下,皇帝是极少与大臣们一起用膳的,但刘禅不是那一般人,这种情况更非一般情况,所以,几位重臣也都见怪不怪。
更重要的,刘禅想品尝南中天水,蒋琬费祎和孟获未尝不抱着同样的心思,而且,一个比一个强烈。
关于南中的一切,吕凯该讲的全讲了,不该讲的,一句不讲——这就是人家这老家伙的霸道之处了,早就是官场老油条,该油的时候油腻腻的,该条的时候,光棍一条!
尤其关于沈腾的,庲降都督府几位巨头意见出奇地一致——暂时不宜大力宣传。
至于民间那些根本就捂不住的事迹,该怎样就怎样,至少,保证官方这边三缄其口就是了。
这些,都纯粹是出于对沈腾个人意愿的尊重,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