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遗对自己非常好,更庆幸的是,李氏长辈三爷爷李治对自己,更是呵护有加。
所以,在整个李氏家族中,关银屏和三爷爷最是和睦亲近。她也最是尊重这位老人家。在老人家面前,也最放得开,最能敞开心扉说心里话。
老爷子看着银屏,笑笑,指着关银屏的鼻子道:“丫头,你们俩口子这玩的是哪出?非得将二房三房逼得跳井不成?”
关银屏正色道:“三爷爷,不是银屏和夫君非要如此,而是二叔三叔他们实在太无眼界,竟然和那些人勾当上了。银屏虽然是一女子,但我却知道,大军压境之日,一切魑魅魍魉自然灰飞烟灭。”
“这倒也不差。”李治点点头,道,“给些教训,未尝不可,但毕竟都是一族,不可失了分寸,没的让外人笑话。”
“三爷爷,这一点,您不该对银屏说呢,咱们家,可是我夫君当家的!”
银屏说着,端起茶碗,给三爷爷做了个请茶的手势。
李治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成都来了消息,很不妙啊——”老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银屏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孔明丞相去世了,魏家叔父也……”银屏再也止不住,悲从中来,泪水涟涟。
李治也一时陷入不可名状的沉默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成都未乱南中先乱,成都已平南中不平。
而蜀汉帝国高层的一举一动,莫不牵扯着这些豪门的神经脉络。
小门小户的,自然不懂得其中真味,而豪族,本就是与强权相伴相生的产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尤其是建宁李氏这样伴随着新鲜出炉的蜀汉帝国而兴盛起来的家族。
没有豪族喜欢乱世。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那些希望在乱世中火中取栗的,无非都是一些赌徒罢了。
真正像李氏这样的族群,更希望和平安宁的环境。至于谁当皇帝,其实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但现在可不一样。
李氏已经深深地打上了刘汉的烙印,这个时候换皇帝,对于李氏而言,无异于是一场遭难。
这种遭难,往小了说,伤筋动骨。
往大了说,便是灭顶之灾。
李治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过了好久,他才醒悟过来——今晚,请银屏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呢。
“丫头,不哭了,闹得三爷爷我也伤心了。三爷爷有事情要和你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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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银屏好不容易才止住悲伤,道:“三爷爷,您老请讲——”
“丫头啊,不用爷爷说什么,你比三爷爷还清楚,接下来,南中,必然有一场大灾难。是南中人民的灾难,也是我李氏的灾难,更是国家的灾难。你和你夫君,可有章程了?别最后被你那两位眼皮子浅的叔父给带到沟渠里去了,再想爬起来,可就难喽。”
看着老爷子关怀恳切的目光,关银屏内心也是好一阵感动:“三爷爷,好的章程,却也还没有,因为整个局势尚不够明朗,夫君也难有作为,倒是孙媳妇儿有些安排,只怕难以起到大作用。关键时刻,还得您老人家出手才是。”
李治点点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有你和大郎在,三爷爷我倒也不是很怕。但是,丫头,对于这庲降都督府,爷爷我倒是真的有点看不很懂了,真要到不可收拾再出手么?国事颓废如此,南中举足轻重,这一举一动,皆关乎国家社稷,不可儿戏啊!”
老爷子的一句话,其实已经暴露了他超高的政治智商。
确实,他也已经感觉到,目前的这个局面,貌似被庲降都督府自己鼓捣起来的一样,但是,经历两场大地震的蜀汉政坛,还经得起第三次地震么?
这地震还来自偏远的南中,远离了成都中心,谁敢保证最后的结局就一定在自己掌控之中呢?
至于马忠和张嶷来此替换张翼,这件事情,估计在南中,尚无一人知晓,所以,包括李老爷子,同样也不知道。
老爷子可是经历过南中多次动荡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南中乱,蜀汉不宁,最后,受伤的,自然是人民,也包括他们这样的豪门大族。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李氏自保的能力,是有的,表面上没有私兵,但哪个豪门大族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