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酒杯无奈道,&ldo;我没有讲。&rdo;
红酒见了底,侍应生贴心地收走了酒杯,见他们并无再点餐的意思,便送上两盏清茶。
四周慢条斯理地放起了卡农,慵懒的旋律婉转缠绵的环绕。
艾笑在茶香中托腮沉吟许久才突然开口:&ldo;不过,那段日子的确是挺难熬的。&rdo;
林现转过头来,她的眉眼在酒吧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温馨的橘黄色。
&ldo;很焦虑,睡不着,心里极度委屈,自暴自弃,神经总绷得像根线。&rdo;
&ldo;有时候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旁边是家里的飘窗,我会有很强烈的念头,觉得跳下去人便能轻松许多……&rdo;
某些回忆,虽然多年后对旁人道时很平淡,但身在其中才会知道有多痛苦。
刚出事那几天,艾笑把自己关在房里。
屋内不敢开灯,电脑屏幕是黑的,但她抱头缩在角落,却感觉里面传来许多言语,人声如蛇,扭曲地缠上咽喉,生生将她掐至断气。
哭反而成了她最期待的事情,就怕连哭都没办法哭出来。
这是林现第一次听艾笑说起当年的感受,他皱着眉静静地坐在一旁,忽然低声问:&ldo;你为什么没有想过来找我呢?&rdo;
大概此刻的气压过分沉闷,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的唐突。
艾笑给了他一个轻描淡写地笑容,&ldo;幸好现在已经都熬过来了。&rdo;
&ldo;也多亏了我妈。&rdo;
她用手指沿着陶瓷茶杯的杯沿转了一圈,&ldo;休学的那两年,她带我到各个地方去做公益,好歹算是减轻了些负罪感。再然后,我精神恢复一点了,便自己去了谭大哥的家乡……哦,就是那个武警。&rdo;
艾笑说到这里轻轻揉了揉鼻尖,不知是想掩饰什么,&ldo;同行的战友人都很好,应该在去之前就替我讲了不少话,所以他家人的态度比我想象中更温和一些。&rdo;
她说:&ldo;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一段时间,谭家的情况并不优渥,他只有一个妹妹,父母去世,跟着亲戚住。
&ldo;也是出于一种心理安慰吧,临走前我留下了联络方式,说如果有什么困难,自己一定竭尽全力帮忙。这些年,也多多少少有联系,一直没断过。&rdo;
这么讲起来是有点卑鄙的。
她把自己脱离困苦的方式建立在获得对方谅解的基础上,但人家已经失去了至亲。
林现靠在椅背上,神情认真的开口:&ldo;艾笑,害死他的并不是你。天灾人祸,这是无法预料也无法避免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