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说娘的嘴唇紫黑,脸上有青斑,我们宫里没有这样的毒这样的药,她是被别人毒死的!不是自杀!不是暴毙!
没人理他。
侍卫冲进来,把他打晕了。
倒地前,他看着母亲的尸身被两个太监裹上草席,抬走了。
娘,别走。
。。。。。。
从五岁那年娘去世,到他十六岁叛乱弑父。
十一年的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苦熬。
他儿时吃不饱穿不暖,落下了病根,年少时又那般耗尽心力、强练武功。
郭太医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感觉,他像一个空壳,看着身强体壮,实则只靠一根紧绷的劲撑着。
日日夜夜的谋算、布局,用尽了阴毒手段。
从一无所有,到无所不有。
。。。。。。
二十岁的宗庭岭,已然在那皇位上稳坐了四年之久。
荆州之地的祖宗规矩传承千载,一直是成年太子即位。
遵礼守法的前朝太子们怕是怎么也料想不到,竟会有人在及冠之年以前便登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
这几年间,朝堂之上血雨腥风,宗庭岭手段狠辣果决,将几个心怀不轨、妄图染指皇位的叔叔伯伯逐一铲除,杀得所剩无几。
如此一来,满朝上下,再无人敢以长辈自居,为他主持那象征成年的冠礼。
宗庭岭却毫不在意,大手一挥说不用了。
随后,便命人在皇宫之中大兴土木,修建一座极尽奢华、美轮美奂的高台。
那高台耗费无数金银珍宝、人力物力,雕梁画栋,气势恢宏,他亲自为其取名为“络煌台”。
那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娘从古乐谱上给他挑选的好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二十岁的临末尾,高台修好了。
他遣散侍从,独自一步一步缓缓登上高台。
夜风吹拂,衣袂猎猎作响,抬眼望去,墨色苍穹之下,繁星闪烁。
而台下,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如同银河倾落人间,勾勒出一幅烟火人间的盛景。
宗庭岭负手而立,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眼前的繁华却似怎么也暖不了他的心,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单寂寞如潮水般将他紧紧包围。
回首往昔二十载,童年的委屈、少年的权谋争斗、登基后的血雨腥风,桩桩件件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他从未有过真正放松的时刻,身边之人或敬畏、或谄媚、或心怀鬼胎,却鲜少有真心。
他们都在骗他。
把他的真心骗的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