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抚摸同样让她心醉。
这只奶子吃空了,山妮侧过身子,把另一只奶头塞进去。但狗剩摇着头表示
拒绝,再塞进去,他又吐出来。山妮知道儿子吃饱了,她的奶水极足,狗剩向来
吃不完。男人半是夸奖半是揶揄地说她简直是一头澳大利亚奶牛。山妮不知道澳
大利亚奶牛是什么样子,但她为自己的奶子自豪。没有奶水的女人还能算是女人?
山妮在家乡时,不大听说哪个婆娘没奶水,但城里的女人不知道咋啦,十个倒有
五六个奶水不足,家家得去买炼乳和奶粉。眼下这些东西紧俏,没奶的娃儿妈们
作了多少难!刘冲自得地说,老天爷不饿穷家雀,知道咱家没钱,就让咱娶个奶
水足的女人。山妮也得意哩,上街时,比比那些奶子干瘪的女人,再看看自己坚
挺饱满的大奶子,心里觉得很畅意,很自豪。
第二只奶子也惊了,山妮拿来一只大碗,放在窗台上,把奶水挤进去。一股
乳白的奶箭嗖嗖地射进去,大碗很快就满了。奶汁打着漩,表面上浮着嫩黄色的
油点,屋里弥漫着更重的奶香。这些奶水不是喂儿子的,因为等儿子肚子变空,
山妮的奶水又满了。这是让男人喝的,有时刘冲干脆直接咂她的奶,山妮说是
&ldo;喂了小儿喂大儿&rdo;,几个月下来,连刘冲也吃得肉呼呼水凌凌的。
儿子的瞌睡劲儿上来了,眼神开始迷离,嘴里依然在咿唔着。山妮轻轻拍着
她,哼着自己编的儿歌:&ldo;吃奶奶,睡瞌瞌,睡到明儿长大个……&rdo;她在微光中
不厌其烦地端祥着她,轻轻捻着他光滑柔嫩的小耳垂,小指头,鼓鼓的小屁股,
翘翘的小鸡鸡。她想:老天爷呀,我咋这么喜欢我的小狗剩哩,成天亲也亲不够,
摸也摸不够,一会儿不见儿子心里就慌得不行。儿子是妈身上一块肉,儿子在妈
身上怀胎十月,从一颗小卵子一天天长大,在娘肚里就是个调皮鬼,常常用小拳
头小脚掌顶着妈妈的肚皮‐‐儿子已经睡熟了,她想把儿子送到小床上,不过他
的笑模样山妮还没看够哩,她痴痴呆呆地盯着儿子娇憨的睡相,看着他因闭着眼
显得很长的眼缝,盯着她湿润的常常扯动的小嘴唇,瞅着他在梦中绽出的浅笑。
随后,睡意也慢慢爬上山妮的眼皮。那时,她不知道脚下的岩层正积聚着应力,
准备把一场泼天灾祸降临到这些无辜的、贫穷的、幸福的、悲伤的百姓头上。
大自然是残忍的,不过它已经以足够的征象作了警告。地震前一天,唐山到
处有反常的自然现象:成群的蜻蜓落到树上不动,鱼儿在水面上头朝下尾朝上地
打旋,水井里的水面忽升忽降,住宅的老鼠成群结队地往外跑‐‐可惜,当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