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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烦。
我的沉默让周难知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逾越的事,他有点沮丧,“如果不合适,我就带回去自己当宵夜吧……”
“没有不合适。”我看到他的表情,不得不咽下那些听起来会很小肚鸡肠的话。“你很体贴,大家一定会开心的。”
员工收到通知,纷纷排队进来领餐,以前从来没有这待遇,大家脸上都有些惊讶和惶恐,“谢谢宋总。”
我对普度众生的周难知没法发作,只能为难这群员工,“怎么只谢我?”
在这间公司能做得长久的都是人精,审时度势,改口改得很快,“谢谢嫂子!”
周难知没作声,点头点得很委婉,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我和他一起吃了晚餐。周难知被喊嫂子的时候看起来不怎么自在,等办公室只剩下我和他了,他又活跃起来。
吃完饭,他心情很好,要去附近散一下步。我还有事要忙,暂且放他自由。
周难知的好心情很快中断,医院打来电话,是关于他父亲的消息。这类电话十有八九都不会是好消息,周难知安静地听完,坐上出租车赶往医院。
他父亲的病情恶化了,院长打电话给我时很是为难,表示医院这边真的有为周难知父亲提供最好的药物和治疗,只不过人命在天。
我说我理解。
周难知迟迟没打电话来,要么就是根本没打算打。他又自顾自地衡量了,自以为是地认定了,我的工作和他父亲的事,孰重孰轻。
他怎么想,都觉得我的天平倾向前者,于是决定不自讨没趣。我等不下去,率先拨了他的号码。
“喂?”
打电话的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头的还是我。周难知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我只能没话找话,你还好吗?
“我没事。”周难知大概站在某处风口,说话夹着风声,他的语气又模糊了一层,听不出情绪。“你开完会了吗?”
“嗯,我现在过来医院。”
周难知累到没空深究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父亲的病情恶化,他强打精神应付我,“辛苦你了,恒焉。”
与他母亲和哥哥相比,周难知的表情无限镇静。就是太镇静了,不像他会有的表情。比起这种镇静,我宁愿他示弱,宁愿他红着眼眶说他也难受,那样我还比较好宽慰他。
他没给我就会,我只能率先暗示,“你困了的话就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