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装镇定,装作随意地一页页翻看着,目光却像雷达一样快速扫描。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在其中一行。
姓名:陈江河。
原因:训练时手部轻微擦伤。
领用药品:红霉素胶囊。
红霉素胶囊。
瓶装的,撕开的铝箔包装或是胶囊本身掉落的碎片,颜色、种类都与现场发现的完全吻合。
领药时间也正好是在翻墙事件之后。
王东海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沸腾了,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继续往后翻了几页,装模作样地记下了包括陈江河在内的另外几个领药学员的名字,然后将登记簿还给老校医,点头道:
“嗯,了解了,看来最近受伤的学员不多,说明大家训练还是很注意安全的。”
就在老校医转身去给他倒水,背对他的一刹那,王东海眼中精光一闪,动作快如闪电。
他伸出手指,在那本登记簿上轻轻一捻,极其迅速且隐蔽地,将记录着陈江河领药信息的那一页纸,从装订处悄无声息地撕了下来。飞快地将纸页折叠好,若无其事地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王老师,喝水。”老校医端着水杯转过身来。
“不了不了,谢谢张医生,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王东海摆摆手,道了声谢,然后脚步沉稳地离开了校医处。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纸页和那个装着微小红色碎片的物证袋,此刻却重如千斤。
王东海知道,自己手里,已经掌握了足以掀翻棋盘的关键证据。他要立刻去找校长汇报。
与此同时,孙景才的办公室内。
赵成良刚刚拿到孙景才写下的、详细叙述了被陈江河威逼利诱配合栽赃陷害郑虎全过程的亲笔供词,以及那张写着“下午三点半至四点,北侧监控线路检修”的字迹潦草却指向明确的便签纸。
孙景才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还在喃喃地重复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赵成良没有理会他的忏悔,小心地将供词和便签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
他知道,这些东西的分量有多重。有了人证和物证,再加上自己找到的那双鞋,扳倒陈江河的证据链已经基本完整。
对孙景才冷冷地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开了宿舍楼。
行政楼,二楼走廊。
正准备下楼去找校长的王东海,迎面就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赵成良。
“王老师。”
“成良。”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在看到对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激动和了然后,同时停下了脚步。
“王老师,我这里有重大突破。”赵成良率先开口,声音压抑着兴奋。
“我也是,我刚从医务室出来。”
王东海一把将赵成良拉到旁边一个没人的小会议室里,反手关上门,激动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从登记簿上撕下来的纸页,以及那个装着红色碎片的物证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