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魔修是彻底变了脸色,这人,不光是有着惊人的爆发力量,还有,他居然没有看破她的伎俩?
这不可能!一个小小的武修,修为境界不到心动,凭什么,他居然看不破她的符咒之术,他哪里知道,有着顾雪舞那强大的精神力,在场除了元婴期以上的修者,没人比得上。
何况如今修界普遍认为,符咒和阵法之类的辅助由于受限于修者本身的修为,即使有一定的威力,在面对境界高一阶的修士时一眼便会被看穿,有同于无,而在对战同阶敌人时,本就战力相当,除非预先埋伏,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催动这耗时耗力的符咒和阵法?怕是还未催动成功,自己就早已殒命在敌人刀下了,即使催动成功,也虚消耗巨大灵力维持,若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将敌人斩杀,施咒者本人就已经灵力耗竭了,尤其越是高级的符咒,需要消耗的灵力越多。
所以,即使是修为高深的元婴期修士,也不会随意催动符咒或是阵法的,早在一千多年前,不论魔族、妖族还是人族,都将这些耗时耗力又不讨好的符咒阵法当作鸡肋,少有人精专此项。
顾雪舞的恐怖在于,她唯一会的两样东西都精深到了常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在场即使是元婴期的修者,若不注意,都根本无法识破她所制造的幻想。
这次,那魔修才真正认识到,那面色冷静从未有半分惧色地女子,根本就非口出狂言之徒,这人的精于算计,这人对整个战场的掌控……
一股危机感陡然从心中升起,一滴莫名的冷汗,竟是不知不觉地从他额头上滑落而下。
这个女子从头至尾毫无慌张的冷静表情,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这个人,必须死!她不死,怕就真的是他亡……
只是,这次,连魔族的统帅顾戚涯都开始认认真真打量起来自己这一直流落在外的骨肉了。
他没想到的是,融合了他和紫鸢血脉的孩子,行事作风竟是这般,怎么说呢,让人捉摸不透,看似鲁莽,却是胸有城府,看似脆弱,却是顽强得不可弯折。
她那怪异执拗的脾性,她那惊人的力量和精神力,明明与这修界格格不入,却又真真似一道黑暗中炫丽的烟火,吸引着每一个生灵抬头仰望,欣赏,高贵脆弱得让人不敢随意亵渎。
可是,这世间残酷至斯,又如何容得下这般任性?
他倒是要看看接下来她会给这里的所有人一个怎样大开眼界的礼物,若是真的如她所说将这几十万的魔族废物斩杀,能得一这般潜力十足的宝贝,那怎么算都是值得的,他魔族的血脉,就该是这般跟从本心。
转眼看了一眼那一眨不眨,行事明显与寻常不同的尊上,顾戚涯笑了笑。
顾雪舞也的确让在座之人大开眼界了一次。
她就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小心翼翼,又那般诡计多端,让人无法轻易摸透她的算计,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就落入了她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
她竟是用阵法将那魔修给困住了。
寻常人得用好一阵功夫催动而成的高级阵法天雷阵,她竟是不到两息的功夫就完成了,且半盏茶的时间,未见那阵法威力减弱的迹象。
怪物!所有人心中,莫名就浮现出这两字眼来。
然而,众人却是忽略了,一把一把往着嘴里喂着丹药的人,面色越见煞白一片,如同强弩之末一般,她只是强撑着一口气,手上飞快地变幻着动作维持着阵法,操纵着她的局,一次次用着高阶的爆破符想要将那魔修身上的法宝灵力耗尽。
众人这次彻底看明白了,这丫头刚才用了那障眼法,就是为了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布阵。
那魔修也是被那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乱了阵脚,一时大意就着了她的道,如今被困在这阵里也没个法子,只得不断地躲避着那丛四面八方而来的威力巨大的爆破符,却是密密麻麻又哪能躲完,大都只能生生扛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护身法宝灵力约见微弱。
且这阵法根本就是阵上加阵,不仅有迷踪阵让他一时不得出,还有能压制他修为的阵法,他明明是金丹期的修为,此时生生给压下了一个境界!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将所有都算计在内……
那魔修自然心有不甘,一边疲于奔命地躲避着周围的攻击,一边恨恨地瞪着在阵外操控着一切的顾雪舞,”我就不信你能再坚持半盏茶的功夫,待你灵力耗尽,我定将你斩杀!”
却是阵外的人根本就未曾理会他,只是专心地捏着法诀用着各种刁钻的攻击让那魔修疲于奔命。
这次阵势彻底将那魔修骇住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这么久了灵力都未见枯竭?!再是下去,怕是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他哪里敢再给自己留后招?只得祭出钩镰死命地往着那阵法形成的结界打去……
只是,钩镰出手的那一刻,他的死期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