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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莺莺其实早已听见了雨声。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窗沿,打出一阵珠落玉盘的脆响,天空应当是灰蒙蒙的,仿佛蒙上了一层黑纱,远没有晴空万里的时候赏心悦目。
但她已经许久没有看过窗外的天了。
抬手抚摸着微凸的小腹,孩子没有动静,看时辰估计还在睡觉。
许莺莺平和的接受了桐心的劝阻:“那就算了。”
话
虽如此,但目光依旧流连在支摘窗上。
将许莺莺的表情收入眼底,桐心眼神一闪,起身倒水的同时故作不经意道:“说起来,娘子有没有觉得,殿下好像有半月都未踏足撷芳院了。”
骤然被切中心事,许莺莺表情微僵:
“是吗。”
桐心颔首,笃定道:“只在娘子醒来第二天来了一次,之后便再没来过。”
确实如此。
许莺莺纤长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脸颊,秀气的眉尖蹙紧。
面颊上的掌印因为没有破皮所以消退的很快,如今只剩下一点浅淡的红痕,
但封岐来时见到的她不是这样。
是因为见到了她伤痕累累的脸,所以才不愿意再来撷芳院了吗?
许莺莺不知道原因,但下意识拒绝这个可能性。
桐心适时递上一杯温水安抚许莺莺低落的情绪,发泄一般的帮着她抱怨:
“殿下真是薄情,娘子受了这么大的罪都不多来探望,枉费娘子时时挂念着殿下,病中还要惦记着做衣裳。”
许莺莺无奈的瞪了眼越发口无遮拦的桐心。
前两天她闲的实在难受,只是试探着提了一句想做些绣活打发时间,便被桐心气呼呼的抢白一通,一直念叨到现在。
只是这样说封岐还是太过。
轻打下桐心的手背让她收敛些,许莺莺不悦道:
“桐心,不许这么说殿下。”
桐心倔强的闭紧了嘴,不再开口议论主子,但眼中依旧含着不满。
许莺莺缓和了表情,试图和桐心讲道理:“殿下刚从丰县回来不久,肯定有许多公务要忙,我人好端端的躺在屋子里,又有什么必要天天来探望。”
“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可这样的话我不爱听,以后不要再说了。”
许莺莺难得刚强,桐心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答应以后会谨言慎行。
屋里的主仆二人握手言和,屋外的封岐却心情复杂。
因为不方便在许莺莺面前露面,这半个月纵使他日日都来,却也只在门厅里坐一坐,听一听许莺莺说话的声音,然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开。
今日下朝,他依旧如往常一般,第一时间往撷芳院来。
本想着偷偷来看一眼许莺莺的情况,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对话。
虽然不曾告诉任何人,但封岐其实对许莺莺心怀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