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就自然而然开始一波新的学习,并且很快就投入进去,减少了在课业方面的时间。
他倒也不是就此扎根在琉璃作坊,每天文华殿的课也还好好上,但学习进度就慢了下来,查阅的资料都放在各种工匠的技艺方面。
等过了一个月,连顾潥都跟赵骅开玩笑道:“赵卿,你家水灵再这样下去,将来可得往工部去了啊。”
赵骅配合地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起来就是一连串的抱怨:“我瞧着他那样子,别说是工部,就是科考都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臣还想着过个两三年,就能让他下场试试,现在看他这幅样子,哪里像是在读书?唉,以前每天回家还写两张大字,现在这都不练了。”
顾潥很善解人意地宽慰:“小孩子这个年纪,好奇心重是应当的。你也别太拘着他,让他该玩就玩。赵淩功课好得很,晚几年下场也不是问题,正好知识也学得更踏实些。”
赵骅躬身应是,心却飞快地沉了下去。
原先只是猜测的事情,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了。
赵淩倒是乖觉,他可怎么办?
继续跟着陛下一条道走到黑?
不然呢?
除了跟着陛下走,还有第二条路吗?
可陛下连自己亲儿子都怀疑,凭什么相信他一个外人?
他现在这个位置,连外放都没法外放。
只希望他上头那些个老臣都长命百岁,占着位置长长久久,可千万别空出位置来,尤其不要空出让他往前的位置来。
他的天子近臣,近到现在这样就足够了,千万别再近了。
等赵骅走后,顾潥心情不错地问:“李伴伴,你说赵卿回去后,会不会把赵水灵那个小子打一顿?”
李伴伴躬身笑道:“听说赵侍郎在家教训儿子,把人撵到了屋顶上。”
顾潥惊讶:“哦,还有这事?”
“是,好多邻居都看到了。”
顾潥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笑,又问:“赵家兄弟姐妹几个的关系很好?”
李伴伴想了一下才回道:“面上是不错。”
顾潥的笑容微微一顿,琢磨着李伴伴说的话,觉得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点点头继续若无其事地批阅奏折。
谁都没想到,赵淩在琉璃作坊一待就是一年多。
刚开始学怎么烧琉璃,等学会了怎么烧,又觉得烧出来的琉璃珠子颜色不够剔透;等烧出颜色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又觉得颜色不够纯净统一。
他非得要烧出无色透明大小一致的琉璃珠子,串成门帘,给姐姐添妆。
琉璃作坊的老师傅们,哪怕有上头的吩咐,也觉得赵淩是异想天开。
可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烧制,他们真的看到了每一次的成品,都愈发接近赵淩想要的结果。
其他人也从对赵淩的不理解,伴随着他一次又一次拿出来的成品,期待他能达成最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