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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了,辛宜蓦地发现,季桓腰间仍旧配着凝钧剑。
韦允安似乎也看见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莫怕,不会有事。”男人温声安抚道。
此处是皇宫,纵然季桓来势汹汹,纵然他腰配长剑,他也不能当场杀人抢人。
最终,玉击声传来,玄黑衣袂勾勒住她的霜白裙角,辛宜屏住呼吸,眸中含着怒气。
同样对上一双蕴满怒意的黑眸。
“绾绾,你以为,他是真心帮你?”男人走至近旁,微微侧过脸庞,压低声怒道。
他视物不全,此刻眼里只有辛宜。
辛宜厌恶他身上浓重的降真香,拉着韦允安猛然向后退了几步。
她眸中的排斥,像是在躲避一只脏物。甚至连那交扣的手,都莫名令人厌恶。
此刻他真想拔出凝钧剑,将那只肤色稍深的手砍了去,扔进莲池喂鱼。
“令君大人何苦一直对在下的夫人紧紧相逼?”韦允安上前,苍瘦得灰衫挡住辛宜纤细的身影。
“你的夫人?”男人薄唇扯出冷笑,长指攥上剑柄。
“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很想拔出剑捅穿了韦允安,甚至将他一脚踹到台阶下,给他些教训。
可他不能,当着辛宜的面,若韦允安受了什么伤,且不说辛宜又恨上了她,光是看见他的女人替旁的男人多心疼流泪一分,他都嫉妒地发狂。
“也配与本官争?”季桓上了台阶,回眸死死盯着他二人,冷笑道:“这般不知死活,且看吧,他日自有你哭的时候。”
季桓一走,辛宜的身子都跌软在台阶上。韦允安从后背起她,安抚道:“莫怕绾绾,莫怕绾绾。陛下已授予了我官职,在洛阳,已不是他季桓一手遮天……”
郭晟答应庇护他们,特意在前宫的座房中辟出一方院落,容他们一家三口住在其中。周遭住的是一些女官太监。
朱墙璃瓦,在夕阳下闪着浮光。院中还有一颗参天榕树。辛宜知晓郭晟这般也是为了提防季桓,但她每日依旧惴惴不安。
毕竟季桓进宫面圣可都配着凝钧剑。她亲眼见着,那凝钧剑上沾过崔苓早已凝干的血。
宫中行动不便,她每日带着阿澈,时而教阿澈读书识字,时而为阿澈做些夏衫。
韦允安也时常出入官署,白日不常回来。周遭的太监时不时从他们院前路过,好奇的看着他们一家,甚至还议论着阿澈的出身。
辛宜实在忍无可忍,遂将院门也落了锁。
看着四合的院落,残存的夕阳,她忽地明白季桓说的那话是何意思。
原来郭晟的庇护,与囚禁无异。他们住在宫中出入不便也在所难免。
辛宜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至少他们一家三口仍旧住在一起。而季桓,却是要狠心将他们拆散,还要在榻上对她百般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