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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
“你会永远记得我——”
“记得永安——”
“记得那五年吗——”
辛宜不知晓他为何会在这时说起这话,急忙点头,哭道:“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阿郎。”
支摘窗忽地一动,房间内的二人正互诉衷肠,难舍难分,自是未曾发觉。
“照顾好你和阿澈——”
辛宜还想再说什么,忽地感到身上的人不再动了。只有残留的温热……
她猛然警觉,松开他,见他唇角禽着鲜血,阖着眼眸,漆黑的长睫垂着,在苍白瘦削的面容上留下一排黑影。
登时大脑白了一瞬,辛宜反应过来时,登时抱着他痛哭起来。
“安郎!韦允安,你醒醒?”
“你快醒醒!”
她依旧紧紧抱着他,贪恋攫取他留给她的最后的温热。
混着恐惧惊慌的泪水顺着脸颊漱漱落下,滴落在韦允安的衣衫上。辛宜愣在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幕幕他们在永安县生活的场景。
“绾绾,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夫人。”有了头一次失败的婚姻,大红的喜服下,辛宜不安又畏惧的抬眸看他,对上的却是一双同样紧张却温润柔和的眼眸。
他眸中没有讥讽,没有冷漠,乌黑的眼眸中只有她。
“绾绾,大夫说怀有身孕时不能太过劳累,往后不必去书肆给我送饭,我回来陪你。”
那时她怀着阿澈将近五月,安郎担忧书肆中的顽童冲撞了她。
“正是因为有了绾绾和阿澈,我才有了家。”
“……”
察觉怀中的人都温热正一点点消失,辛宜依旧不舍得放开他。
从今往后,世间对她最好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
这次的瘟疫席卷迅猛,使团中回来的人,几乎病了一半。季泠依旧未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无奈,季桓只能下令,将得了瘟疫的尸身,全部火化。
辛宜醒来时,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
睁开眼眸,察觉有人在她身旁。迷蒙中,辛宜抬起手,试图触摸男人的脸旁,目露恳切。
“阿郎,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季桓瞳孔猛地一缩,他自然知晓辛宜口中的“阿郎”该是何人。
她从未这般亲昵地唤过他……
韦允安死了,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可接下来,他的噩梦才是真的来了,倘若她一心求死,他该怎么留住辛宜?
何况她与韦允安共处一室那般久,眼下昏迷醒来,极大可能染上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