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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日发生的事,辛宜随即拿起湿帕给女儿擦了擦脸,交代道:
“阿澈,若是你爹爹问起今日的事,你……你就说阿娘带你去了茶馆喝茶。”
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似乎真在认真回想今日在茶馆里看到的物什。
茶馆里好像还有好多条龙在同她打招呼。
只可惜那些龙龙一动不动,无论她怎么摸它们,它就是不动。
至于旁的事,小丫头的脑袋也记不得多少。
最后辛宜重新梳洗了一番,又给阿澈身上的衣衫里里外外地换了遍。
等到门前不远处的大柳树上的乌鸦都在啼晚时,辛宜看着天色渐渐有些慌了。
往常这个时候,安郎差不多都下职了,他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吃着晚饭,她和安郎互相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可眼下天都要彻底黑了,安郎竟还未回家!
今日那阴鸷冷峻的面容似乎又在她脑海中显现,辛宜的肩膀不住颤抖,心中的忧怕再也抑制不住。
直到月上高头,更夫的吆喝声不知过了几遍,辛宜呆愣愣地看着熟睡的女儿,心直接沉到了地底,整个人如坠冰窟。
当下不比白日,夜间她不能也不敢一个人出去寻找韦允安。就算她心底再焦急,也得等到白日天亮了再说。
辛宜就这般干坐了一夜,直到翌日清晨,韦允安依旧未归!
辛宜终是坐不住了,将阿澈托付给了邻居的薛娘子后,她毫不犹豫地前往吴县的官属。
她昨夜又是一宿未眠,且昨晚和今早都未进食,步伐稍快了一分便止不住得头晕目眩。
可她心底又恨又恼又不甘心,她不能慢下来,她要快些去寻安郎。他们的女儿阿澈还在家中等着她的爹爹和娘亲。
她在心中想了无数种可能,最坏的情况不外乎是安郎被季桓加害,若真如此,她宁可与季桓那畜生同归于尽!
既然他要毁了她的一切,那她……她……,辛宜猛然发现,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她还有阿澈,她不能抛下阿澈。
辛宜忽地更崩溃了,一时间她仿佛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看到的货摊行人都在旋转。
她抬袖用力掩去泛滥的泪水,迈着虚晃的步子硬是走了两条街,再次到了那昨日才离开的吴县官署。
“烦请官爷,可否替民妇通报一声,我想寻一下你们官署的韦先生。”辛宜面容憔悴,祈求地看向那门房。
“韦先生,这衙门有那么多姓韦的,你指的是哪个韦先生?”门房不耐道。
“是韦允安韦先生。”辛宜一字一句道。怕那门房不肯,她急忙将腕上的一只银镯退了递下。
“那你且在此等着。”
辛宜应是,焦急地在官署台阶的石狮子旁来回踱步,不时向里望去。
等了约摸有一刻钟,门房依旧未至,辛宜愈发绝望,可又止不住期待,若安郎真还好生生地出来见她。
她无力地倚在石狮子的一侧,抬眸无力地仰看阴沉闷热的天空,眼眶渐渐泛酸。
最后她实在等不了,决定去官署的侧门旁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