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我闻着好酸……”谢长欢装模作样地嗅动俏鼻。
祁怀瑾扭头贴近,“明明很甜。”
谢长欢:……
傅知许的信中并未提及私事,只问及长欢过得可好?何时回盛京?还说傅家人都很想念她。
祁怀瑾扯唇冷笑,算他有眼力见,没有直白惦记长欢。
“阿瑾,待回浮玉山,我再寄封信回傅宅吧,且不论傅知许,傅大人和傅夫人都待我极好,这般音信全无,是我的不对。”
“嗯。”
“不吃醋,嗯?”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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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七,抵达临安城。
不同于去程住的江南小馆,祁怀瑾买下了頔塘河畔的一处民宅,既要小住几日,自是要让长欢住得舒心。
步出宅门,所见即是碧波荡漾的粼粼河流,行人脚步轻缓、心悠意适,偶有挑扁担的阿婆阿公叫卖吆喝,街坊邻里的孩童便蜂拥而至,买上一串糖果子,数人分食而享。
谢长欢也喜欢上了阿婆卖的石榴,石榴果粒晶莹剔透、酸甜可口,将她俘获得彻底。
夫人爱吃,祁怀瑾便只能惯着,一手包揽剥石榴的活,甚至恨不得直接喂到长欢唇边。
“长欢,我们在浮玉山种几棵石榴树吧。”
谢长欢鼓动着粉腮,含糊应道:“石榴树?”
“是,我问过阿婆,她说要是从石榴种子开始种植,得要六七年才能结果。”祁怀瑾边说,边拿起手帕帮长欢擦拭指尖汁液。
“有些久。”
“所以我想移植小苗,等孩子会跑的时候,说不准能吃上他爹爹娘亲亲手种的石榴。”
“好!”谢长欢捻起颗果肉送至祁怀瑾唇上,他笑着启唇含入。
屋内是人间春情好,越过半开的南向窗牖,可见剑影翩跹,是言风和问剑在对练,院中央金灿灿的银杏树下,问骞和问锦在研磨药粉。
在临安小住五日后,一行人前往东边沿海的古瀛郡,路上不急不缓,三日后已是九月中。
古瀛郡民风淳朴,百姓多是渔民和采珠人,靠天吃饭,靠海谋生。
谢长欢惊叹于水天一色的壮阔景色,祁怀瑾就吩咐言风租下了海边一处无人居住的小院,日夜听风观海,看渔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一日,祁怀瑾扶着谢长欢在海边漫步,后者突然怔怔地停下脚步,可把祁怀瑾吓得六神无主。
“长欢!长欢!”他说着就要抱起长欢,回去找问骞。
“阿瑾!是孩子踢我了……”谢长欢眸中乍现惊疑,又飞快转变为喜悦,她牵住祁怀瑾的手,缓缓交叠至于腹部。
一息……两息……
手掌下轻微的跳动,是未出生的孩子活跃的气息。
祁怀瑾茫然又狂喜地抱紧长欢,无言之中,是彼此相知的初为人父人母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