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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庭阁作为喜堂,其内装饰奢华繁复,四壁有红锦帷幕从屋梁垂落,绣纹重叠隆起,以金线绣双喜字。墙角高处,挂有以珍珠、琉璃珠、珊瑚珠和琥珀珠相互交织、镶嵌而成的珠灯,光影错落、璀璨夺人。喜堂正前方,工笔重彩的龙凤呈祥图气势恢宏,龙跃于云,凤舞于天,寓意新人婚姻美满。
祁家绣坊中,问屏和绣娘们也在有条不紊地紧急赶制婚服。
“长欢,你在浮玉山中可待得倦了?暮春尾声之时,我们许是能去临安赴一场江南春景,你想去吗?”祁怀瑾问道。
正在苦思冥想的谢长欢困惑抬首,“阿瑾昨日不是还焦虑至极吗?今儿就想着出去散心?”
“长欢——”小心思暴露无遗的祁家主无奈喊道。
“成婚而已,阿瑾不必过于忧虑,到时候我们回云州,有得你愁的。”谢长欢趁着他望向窗外时,偷偷拨弄了一子,随后胸有成竹地落子。
“是啊!说起来,我得谢谢长欢,不然阿瑾要娶妻的话,怕是要历经千难万险。”祁怀瑾不急不缓地落下手中的棋子。
“那阿瑾,可要对我好些。”谢长欢伸手讨要好处。
祁怀瑾从棋篓里捻起颗黑子,稳妥地放在她的手心,“加上这颗,和上一颗,一共五子,阿瑾对长欢可好?”
谢长欢收紧手心,送到她手中的便是她的,调皮地说:“勉勉强强吧。”
临安之行未成,因四月望日,云州信至,只有若尘的寥寥数语:
谢小友之所言,诚可行也。贫僧代谢氏诸位传此祝福,彼等皆力挺汝之决定,贫僧亦于此祝二位鸾凤和鸣、珠璧交辉。尚有一事,请代为转告祁小友,而今未至贫僧与彼相见之期,阿弥陀佛。
刚得准信,祁怀瑾就迫不及待地欲知事情全貌,谢长欢便从她出生之时,若尘之断言开始说起。谢家嫡女,命线有异,及笄次年命殒九泉。
闻此瞬间,窒息般的疼痛席卷全身,祁怀瑾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谢长欢是盯着他说出这句话的,在他不对劲的刹那,立马发现了端倪。“阿瑾,你怎么了!”脉象正常,可他瑟缩着蜷在她的怀中,“阿瑾!阿瑾!”谢长欢六神无主,慌忙地喊言风去药庐请问骞。
祁怀瑾死死圈住她的腰,“言风,不用去了。”
言风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又被无情地赶出去。没事,主子和谢大小姐恩爱就好。
谢长欢又细致地检查了遍他的脉象,无异,“阿瑾,你真的没事吗?”
“长欢,你先告诉我,若尘大师所言已有破解之法是吗?”祁怀瑾声线颤抖不止,他惊惧地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固执。
谢长欢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抚,“是,起初我并不能确定,不过若尘和尚的信中说,祝我们鸾凤和鸣,他也是在说命线已解,只是之后要麻烦阿瑾和我同去盛京,了结后事。”
“长欢——”祁怀瑾紧紧地缠住谢长欢,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你不会骗我的……”
谢长欢轻缓地摩挲着他的后颈,“不会,我从不会欺瞒阿瑾。”
“我怕,我要去灵祈寺找若尘大师,我要确定长欢无事。”
“……阿瑾,若尘和尚的信中说了,眼下不是你与他相见的良机,看来这和尚也不是沽名钓誉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