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议潭还不知道自已犯了忌讳,只是欣喜叩首:「臣告退!」
他起身后退走出殿外,期间李忱脸上保持笑容,直到张议潭退出宣政殿,他才收起了笑容。
「诸位,刚才张长史所言,诸位以为如何?」
他的话一经说出,群臣面面相,始终未有一人站出来。
见状,卢商主动站出来开口道:「陛下,虽说河西义旅收复十一州土地功绩可嘉,但是否忠心,尚未可知。」
见卢商站出来,殿内其馀大臣也陆陆续续站出来表达态度。
「陛下,朝廷自乾元以来,便不再设河西节度使,如今复设,臣恐日后有乱。」
「陛下,臣附议—」
「陛下,张议潮等人忠心不明,贸然册封其河西节度使,恐怕不妥——
见皇帝没有反对,群臣先后表达了反对的意见。
对此,李忱心里舒服了不少。
虽说张议潮收复了十一州土地,可如此一来,张议潮所率河西义旅的实力便不容小。
尽管还有陇西地区隔绝张议潮和朝廷的接触,但以张议潮不到三年就收复十一州土地的速度,说不定哪天就收复了凉州和陇西。
届时,他们仅与朝廷隔着一座陇山,这让李忱怎麽放心。
眼下经群臣之口,堵住了张议潮想要获得河西节度使一职的想法,李忱心里自然满意。
不过对于处处标榜「太宗」的李忱来说,什麽都不做,又显得他有些薄情寡恩。
因此在经群臣之口驳回张议潮想要河西节度使一职后,他便面色为难道:「可有功之臣毫不封赏,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李忱话音落下,一直没有行动的宰相令狐便站了出来。
「陛下,臣以为,河西节度使虽不可授,但可以昔年沙州豆卢军为根据,改编归义军,授张议潮归义军节度使及十一州观察使。」
「如此一来,既不会让张议潮寒心,又能授以河西大义,想必张议潮必然感激涕零!」
「此外,为了方便与河西联系,理应留沙州长史张议潭在京为官。」
「臣以为,可授张议潭正三品左散骑常侍,遥领沙州刺史。」
「陛下,臣等附议—。」
随着令狐开口,许多观望的官员也纷纷表示认可。
令狐此言,不仅回绝了张议潮想任河西节度使的想法,还留下了张议潭作为人质。
如此一来,即便张议潭日后想要效仿河朔丶两淮等镇作乱,也得考虑考虑张议潭的安危。
毕竟张议潭的嫡子便是张议潮手下头号大将,节制河西六成以上兵马。
只要有张议潭在手,哪怕张议潮想要作乱,也得看张淮深答不答应。
一时间,李忱看向令狐的目光也更为欣赏。
「既然如此,那便按爱卿所言,由门下省与张常侍交涉,为河西有功之臣授予朝廷官职,派人发出圣旨。」
李忱将张议潮的封赏定下,转念又想到了河西十一州被收复的消息,不由心动道:
「刚才张常侍所言,朕都听进去了。」
「眼下,河陇之地唯有陇南丶陇西及凉州等地还有番贼作乱,依诸位之见,
是否由朝廷派兵收复?」
收复河陇,这毕竟是建功立业的功绩,李忱自然不想放过。
只是对于他的兴致勃勃,群臣却难得扫兴起来。
「陛下,眼下漕运丶盐税等新政尚在施行中,而关中兵马又刚刚结束党项平定之战,可谓是国库空虚,兵马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