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跟你说罢了。”
李景辞满眼的难以置信。
但是细想一下,也确实是的。
此人经脉寸断,武功尽毁,刚被李景辞押着关进王府地牢里时,就饱受蹂躏,就算从地牢里放出来了,也始终缠绵病榻,不见好转。
后来被李彧带走,在诏狱里挺了数十日的酷刑折磨,尽管凌迟前被裴玄铭救走,一路精心照料缓和了一些时日,但西北到底苦寒,路途颠簸,难以养病。
再到如今第二回进王府,李景辞对他满心的醋意和怨念,竟分毫没顾及他病弱憔悴至极的身体,一味的强制虐待。
今日裴玄铭的死讯,无疑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谢烨这副破碎而坚韧的秀骨给压垮了。
李景辞怔怔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若是我死了,你能把我也葬去西北吗?”谢烨恍惚着道。
他连坐都没力气坐太稳,软绵绵的脱力倒了下去,被李景辞从身后颤抖着一环,坚定的发狠道:“绝不可能。”
“可是裴玄铭死了……”谢烨喃喃道。
李景辞又气又急:“他死了你就非得陪他去吗!活着不好吗!等我登上皇位,给你寻遍天下名医,活着不比什么强!”
“你就那么爱他!他死了你也不活了?!”
谢烨手脚冰凉的蜷缩在被子里,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了,目光空洞而无神,仿佛被谁抽去了灵魂,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般的破布娃娃。
隔了很久,他才含着无奈的哭腔,轻轻从嗓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李景辞的质问了。
……“你就这么爱他?他死了你也不活了?”
“……嗯。”
第56章
“陛下。”
声音尖细的老太监俯着腰身从御书房外小心翼翼的进来。
“今日针灸,太医已经在殿外候着您了。”
李彧坐在椅上,吩咐一句:“让他进来。”
传唤过后,太医便进来了,一路捧着针灸用的器具,小心翼翼的跪在了李彧面前:“陛下,那臣开始了。”
“来吧,不必顾及。”李彧一挥袖袍,略有几分焦躁的说。
他这些天已经被头痛折磨的很剧烈了,夜里时常辗转反侧,惊梦难眠,若是再寻不到医治的法子,就要给活活痛死了。
太医起身,手中捻着一枚细针,轻轻在他太阳穴处抵住,慢慢往里推了几寸,针尖没入皇帝的皮肉里,看的一旁的老太监心惊肉跳。
李彧哼了两声,居然久违的感受到一丝舒服。
针尖在他的穴道里定住,太医收回手,又从一旁的箱子里拿了几针,依次扎在李彧的其他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