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说我要摊牌?&rdo;陆时卿打断他,&ldo;要摊牌也不是现在。&rdo;
&ldo;现在有何不妥?小人看您实在太苦了。&rdo;
陆时卿叹口气,&ldo;徐善&rdo;这个烂摊子一发不可收拾到如今,的确是得尽快解决了,经此一信,他已经开始考虑坦白的事,但却绝不是眼下。
他解释道:&ldo;你觉得在平王看来,&lso;徐善&rso;跟元赐娴的关系怎么样?&rdo;
曹暗肯定道:&ldo;经昨日一遭,自然已算生死之交。&rdo;
&ldo;那平王觉得,我跟元赐娴的关系如何?&rdo;
&ldo;您与县主是未婚夫妻,又曾一路南下相伴,自然也是亲近的。&rdo;
陆时卿点点头:&ldo;那就对了。&rdo;
曹暗霎时领悟。实则哪怕郎君偷换了刺客的讯息,昨日徐善所为也难免会叫平王联想到他。
&ldo;平王不至于直接怀疑到我跟前,却难免要有所试探,所以近来必然会跟元赐娴打一次交道。&rdo;陆时卿解释道,&ldo;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最安全的。等此次危机解除,我就找机会跟她说明白。现在,&rdo;他看看曹暗,冷冷道,&ldo;马上告诉她,我得了风寒,快。&rdo;
曹暗一看他没了耐性,赶紧扭头要去办,走到一半又道:&ldo;郎君,您这屋子可以收拾妥帖,不露破绽,可您这人不是风寒的脸色啊,您可别……&rdo;可别淘气呀。
陆时卿脸一沉,冷冷道:&ldo;问霜妤拿点脂粉来,要没有味的,抹了看起来像没抹的。&rdo;
&ldo;……&rdo;
陆时卿声称这是一次演练,只有不在元赐娴跟前露馅,后日才能过关。曹暗只好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思,抽着嘴角照办。
元赐娴赶到的时候,陆时卿正裹着被褥躺在床角,周身的血腥气已经没了,伤药也被浓郁的汤药味盖了过去,绷带被藏在里衣里,气色乃至唇色,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
元赐娴急急走到他床榻前:&ldo;这是怎么了,前天不还好好的吗?&rdo;说着来摸他额头,一摸真是烫的,不由怪道,&ldo;陆时卿,你怎么三天两头闹风寒啊?&rdo;
上回他风寒卧床的景象,她还历历在目呢。
陆时卿低低咳了两声,神情略有几分痛苦。咳嗽牵动伤口,他这个痛苦是真的,烧也的确还没完全退,所以几乎不太用演便是水到渠成。
他虚弱道:&ldo;你怎么来了?&rdo;
元赐娴一噎:&ldo;不是你叫曹暗来找我的吗?&rdo;
她昨夜因徐善的事彻夜未眠,黎明时候才作了快刀斩乱麻的打算,一大清早拟好信送出,心里总算畅快点了,本想黄昏早早用膳,早早歇下睡个好觉的,不料刚才曹暗急得好像陆时卿快死了一样,她便忙赶了过来。
陆时卿摇摇头示意没有:&ldo;是他自作主张。&rdo;
元赐娴搞不懂他们主仆二人,想既然来了,就像上回那样照顾照顾他,别叫他落了病根,以后隔三差五气虚体弱。
她四顾几眼,去拧了帕子来,敷到他额头上,看他蜷缩在床角,问道:&ldo;你把自己裹这么严实做什么啊,这样不易散热吧?&rdo;
陆时卿当然是怕万一伤口露破绽了,借口道:&ldo;我冷。&rdo;
元赐娴没得过风寒,也不清楚这种情况到底该不该捂紧点,闻言犹豫道:&ldo;那……&rdo;
她话音刚落,就被陆时卿从被褥里伸出的一只手一把拽了过去。
&ldo;砰&rdo;一下,她歪倒在他床榻,下意识拿手肘撑住了自己,像是摔傻了,怔怔低头看着他道:&ldo;……干什么?&rdo;
陆时卿倒是想干什么,可惜这发力一拽着实伤筋骨,他强忍伤口处的抽痛,平静道:&ldo;这床开的口子太大了,你挡着点风。&rdo;
&ldo;……&rdo;
元赐娴保持着扭曲到有点妖娆的所谓挡风姿态,看了眼自己已然踩在他榻上的靴子,讶异道:&ldo;陆时卿,我可没沐浴,也没脱鞋。你烧傻了,不闹洁癖了?&rdo;
陆时卿闻言瞅了眼她的鞋,头疼道:&ldo;我忘了,你就不能自己脱?&rdo;
元赐娴&ldo;嗤&rdo;他一下,撑臂而起:&ldo;还是给你搬块石头来挡风吧。&rdo;
陆时卿头更疼了,只好再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皱了皱眉:&ldo;元赐娴,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