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有点痛?难道那畜生方才是硬的?
元赐娴不知他何故噎住,忙道:&ldo;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下山吧,殿下已在赶来接应您的路上。&rdo;
陆时卿的眼神一直落在她的膝盖,闻言才收回目光点点头。
她便当先转身往山下走,终于得空提袖去抹脸上的血污,却正是这放松戒备之时,忽听身后一阵异响。
元赐娴蓦然回首,就见一具&ldo;尸首&rdo;猛地暴起,抓了手中一柄匕首朝徐善前心刺去。
第69章069
陆时卿正因元赐娴此番拼命之举心烦意乱,当真走了个神,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异动,等刀尖近他前心三寸之遥才下意识伸手去挡。
但他手伸出却忽地一滞,蓦然停在刀锋之外。
如此一息过后,匕首已刺入他的胸膛,&ldo;哧&rdo;一声响,一下入肉寸许。
元赐娴只来得及赶在之后冲到他跟前,踢开那名伤重之下强撑暴起的刺客,大惊失色搀住他:&ldo;先生!&rdo;
她喊完,诧异地看了眼地上已然咽气的黑衣人,再看看陆时卿。
黑衣人到底是强弩之末,最后一刀全凭意志刺出,并不如何有力。他方才伸出手时虽晚了一步,却尚且来得及捏住刀尖,大不了便是割伤掌心的事。
但他怎么关键时刻出了个神?
陆时卿双目一阵晕眩,下意识抓紧了元赐娴的手腕,却因知道她不可能承受他整个人的力道,强撑着没有倒下去,直到隐约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模模糊糊看到个人影冲上来。
是郑濯赶到了,奔上前扶住了他。
陆时卿这才松了股强撑的劲,借了他的臂力,咬牙跟他说:&ldo;叫她走……&rdo;
到了这种关头,他仍旧用了徐善的声音。
郑濯知道他是怕伤重晕厥,暴露身份,看了眼插在他胸口的匕首,蹙眉道:&ldo;我知道。&rdo;又跟显然吓得不轻,嘴唇打颤的元赐娴道,&ldo;县主的马车可在附近?&rdo;
元赐娴的眼直直盯着陆时卿胸口的刀子,根本没听清俩人刚才一来一去的对话,直到听闻&ldo;县主&rdo;二字才回神,问:&ldo;您说什么?&rdo;
郑濯重复道:&ldo;我说马车。先生伤重,不能在马上颠簸了。&rdo;
她闻言捣蒜般点头,说了句&ldo;我去找&rdo;就转身狂奔下山。
等她走后,陆时卿被郑濯搀到一块山石前坐下,盯着元赐娴离去的方向问:&ldo;山中刺客……清干净了?&rdo;
&ldo;干净了,放心。&rdo;郑濯答完,小心撕开他一角衣襟,避免牵动刀柄,一面察看他伤势一面飞快道,&ldo;没伤到要害,但位置有点悬,现在拔刀太险,恐怕真得等她找来马车,你撑一会儿。&rdo;
他刚才是为避免陆时卿暴露才支开了元赐娴,眼下看来,马车确实是必须的。
陆时卿却没先关心自己的伤势,用力眨了下眼保持清醒,交代道:&ldo;去看看那名刺客的死相……&rdo;他指的是最后暴起的那个黑衣人。
郑濯问清是哪个后,忙起身去察看,回头答:&ldo;是失血过多而亡。面朝下,双腿蹬直,左手压在胸口。&rdo;他说完似有所觉,补充道,&ldo;压在跟你伤口一模一样的位置。&rdo;
陆时卿低咳了一下,虚弱道:&ldo;把他的左手改成压住右手掌心……&rdo;
郑濯赶紧照做,随即走回道:&ldo;怎么回事?&rdo;
其实他刚才就觉得不对劲了。他是习武之人,很明显看得出这一刀出手绵软,照理说,陆时卿不该中招的。
匕首还未拔出,陆时卿尚能勉强保持神志,答道:&ldo;平王对我起疑了……&rdo;
姜家倒得太过干脆利落,平王从中察觉不对,怀疑&ldo;徐善&rdo;并非布衣谋士,而很可能是隐藏在朝中的某位官员。
今天这批刺客正是平王派来的,首要目的是除掉&ldo;徐善&rdo;,见计划失败则退而求其次,企图验明他的身份。
那名黑衣人知道自己即便偷袭掀了&ldo;徐善&rdo;的面具,看清他是谁,也已不可能有命回去报信,因此选择在他身上明显处留下伤口。假意使了看似凶猛的杀招,就是为了逼一个人作出遇险时的下意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