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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他面色无波无澜，她便也听得平静，微微仰首注视他道：&ldo;殿下想娶我，何不与家兄、家父商议，或请圣人赐婚？拿这事问我，且不说是否有悖礼数，恐怕也是毫无意义。我若应了，您一样还得回头请长辈做主，我若不应，您便抛却这念头了？&rdo;

郑濯答：&ldo;县主与旁家娘子不同。我若不先过问县主心意，盲目请旨，因此惹恼了滇南王，恐将难以收场。我亦知此番失礼，故而借了九弟的名头前来。当然，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县主应我，该走的礼数，必然补齐了一样不少。&rdo;

这话听来勉强算得上诚恳。有南诏太子那桩事在前，估摸着郑濯也清楚滇南王多疼爱女儿，想来询问他老人家多半一场空，怎样抉择，还得听元赐娴的，不如直接点。

元赐娴点点头：&ldo;那么殿下为何想娶我？&rdo;

郑濯微微一滞。

她笑了笑：&ldo;殿下不问我便罢，既说意欲听我心意，至少也该给我个应了您的理由不是？若真叫我抉择，想娶我的人不少，何必非得是您？&rdo;

郑濯起先并无窘迫之色，听到后来却目光微动，似乎被问住了。

她继续笑：&ldo;倘使此刻站在这里的是九殿下，兴许还能理直气壮说一句，他想娶我是因我长得好看。您呢？&rdo;见他仍不开口，她牵了下嘴角，&ldo;殿下诚意，我已看得分明，告辞。&rdo;

她转身就走，郑濯下意识脚步一移：&ldo;等等。&rdo;

元赐娴回头，见他犹豫了一下说：&ldo;今日是我唐突，然此时此地不宜言事，如县主不厌弃，三日后，我将派人登门与令兄详议。&rdo;

她静静望他半晌，道：&ldo;如此，三日后，我再决定是否考虑殿下的提议。&rdo;

小剧场：

陆时卿：导演，剧组是不是发错剧本了？这场落水戏真是给男主的？

顾导（霸道总裁脸）：你现在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

第7章良配

元赐娴一路思量着回了府。

方才在芙蓉园，她千方百计与郑濯独处，是想探探他究竟意欲何为。这下，她大概有些头绪了。

如她未猜错，兄长必然与他建立了政治上的合作关系。然兄长清楚，父亲一心忠君，别无他想，尤不喜玩弄权术，故而此事很可能无法得到滇南的支持。

但倘使她这做妹妹的嫁给了郑濯，一切就不一样了。

对郑濯而言亦是如此‐‐笼络身无职事的兄长本无用处，其根本在于借此拉拢手握重兵的父亲。

而正当兄长无计可得父亲支持之际，她恰好进京，给了这桩事一个突破口。

说白了，郑濯此番就是来掳她芳心的。只是他未曾料想，竟被她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当面质疑真心，故而方才一时语塞了。

想通了这些环节，元赐娴的心里却是愈发困惑：既然郑濯与兄长是如此关系，为何元家最终死在了他的手里？究竟是前者卸磨杀驴，还是后者临阵变节？元家举兵造反一说，又是从何而来？

当夜，她满腹疑问入了眠，不料竟再次回到了那个梦境。

梦中小雨淅沥，混杂了些许寒意，一点点渗进青石板里。像是冬天。

四面人声寂寂，能听见雨珠落在伞面，激起的微弱噼啪响动。大约是有人撑了伞站在桥上。

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ldo;还是找不见吗？&rdo;

有人回：&ldo;主子，小人们已捞了整整一夜，您也在这儿枯等多时，这样下去实在不是法子。&rdo;

&ldo;继续找……&rdo;这人的声音有了几分颤抖。

&ldo;您不宜在此逗留太久，不如先回，一有消息，小人们立刻向您回报。&rdo;

他沉默半晌，&ldo;嗯&rdo;了一声，拖了步子缓缓离去。

留在桥上的人叹了口气，低声道：&ldo;主子既是主动请缨捉拿了元氏父子，如今又何苦执着于县主生死？便县主还活着，也不可能释然这杀兄弑父之仇啊。&rdo;

有人回：&ldo;元家上下已无人，毕竟也是主子曾经的未婚妻，总得收殓……&rdo;说罢亦是长叹一声。

梦到这里，元赐娴蓦然惊起，一身淋漓大汗。她看了眼窗外，日上三竿，糙木葱茏，正是一片仲夏丽景，哪有什么寒冬冷夜。

但梦中人的声音太熟悉，那所谓&ldo;主子&rdo;，分明便是昨日与她在芙蓉园分别的郑濯。

那些人说什么来着？她曾经是他的未婚妻。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