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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纳特&iddot;狄克斯坦站在阔帕列里号中间的货舱里，凝视着花费巨大的一桶桶的浅黄色的金属矿。它们的样子极普通‐‐不过是侧面漏印着铅酸盐字样的黑色大油桶。他真想打开一桶，摸摸那玩意，只是要看看它的模样，可是桶盖牢固地封装着。

他有一种性命攸关之痛。取代胜利愉悦的是一种伤感之情。他无法为他杀的人兴奋，他只能为他自己的死亡悲悼。

他再次回顾了那场战斗，在他这个不眠之夜，他一直翻来覆去地想着。若是他嘱咐阿巴斯一上船就开火，就会吸引突击队的注意力，给吉卜力充分的时间翻过栏杆，而不致遭到枪击。若是在战斗刚一开始时，他和他的三个人用手榴弹占领舰桥，就可能早一些夺取食堂，好几条命就可以活下来了。若是……不过，如若他能够预见到未来，或者他更聪明一些，就会有上百种不同的办法。

好啦，现今以色列会拥有原子弹，可以永远自卫了。

连这样一种想法都未能使他高兴起来。一年以前，他会为此激动不已。可是一年以前，他还没有遇到苏莎&iddot;阿什福德啊。

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便抬头去看。那声响像是人们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无疑是什么海上的危险。

苏莎改变了他。她教会了他期待生活中打胜仗之外的更多的东西。当他期望着这一天，当他想到取得这场大胜会有何等样的体会时，她始终都在他的幻想之中，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准备分享他的胜利。然而她不会在那里。任何人都不会的。而在一场孤独的庆贺中，是没有欢乐可言的。

他凝视的时间够长了。他从舱里爬上了梯子，不知自己的余生该何去何从。他来到甲板上。一名海军士兵盯着他。&ldo;狄克斯坦先生吗?&rdo;

&ldo;我是。你有什么事吗?&rdo;

&ldo;我们在船上到处找你，长官……是无线电，有人呼叫阔帕列里号。我们还没有回答，长官，因为我们还不算是阔帕列里号，是吧?可是她说……&rdo;

&ldo;她?&rdo;

&ldo;不错，是个女的，长官。她呼叫得很清楚‐‐直接用语言，而不是摩斯电码。听声音她离得很近。而且她急得要命。&lso;跟我讲话，纳撒尼尔。&rso;她这么说，大概就是这样，长官。&rdo;

狄克斯坦抓住了那海军士兵豆青色的上衣。&ldo;纳撒尼尔?&rdo;他高叫，&ldo;她说的是纳撒尼尔?&rdo;

&ldo;没错，长官，对不起，要是……&rdo;

可是狄克斯坦已经急速奔向舰桥了。

纳特&iddot;狄克斯坦的话音通过无线电传来：&ldo;谁在呼叫阔帕列里号?&rdo;

苏莎猛然间说不出话来了。经历了所有的那一切之后，总算听到了他的声音，这使她感到软弱无助。

&ldo;谁在呼叫阔帕列里号?&rdo;

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ldo;噢，纳特，终于找到你了。&rdo;

&ldo;苏莎?是苏莎吗?&rdo;

&ldo;是我，是我。&rdo;

&ldo;你在哪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