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礼问:“什么面霜?”
“好像叫雅什么什么黛。”孟欣施不记得全名。也不全是护肤品的功劳,这两个月她出门都戴口罩,也不用再蹬个三轮车去乡下抢菜风吹日晒,再加上没有经济压力早睡早起吃嘛嘛香,皮肤状态很难不好。
“嗯。”沈琰礼拿起她推过来的辣椒油碟,伸手摆回她碗边:“你吃。”
他不嫌她吃相不够优雅,也不再用之前那种审视和攻击的眼神看她,变成平等的注视:“厨艺在哪学的?”
孟欣施答:“师父教的。”
师父吹牛说她年轻时在莞城一家五星级酒店当主厨,很多大领导都跟她握过手,后来酒店出事被查封,她也回了老家。
孟欣施当时就没信,师父要真那么厉害又怎么会拿面钱抵债教她手艺。不过师父的厨艺是真好,孟欣施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菜全都出自她老人家之手。
沈琰礼猜测:“老家那边的学校?”
她的个人履历上没写学历。
“我十三岁就辍学了,”孟欣施没有隐瞒:“没上过大学。”
“抱歉。”沈琰礼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的好厨艺师承哪位先生。”
“您不嫌弃就好。我师父是女厨师。”提起师父孟欣施很骄傲:“她是高级厨师,国家认证的。”
沈琰礼轻笑:“难怪我们阿施这么厉害。”
“我虽然没有学历,但我有手艺呀!我会很多快要失传的传统文化,四舍五入就是有文化!”聊嗨了,孟欣施忍不住透露:“我还拜过一位中医师父,会针灸,您要是头疼感冒什么的可以找我帮您扎几针,很管用的。”
“好。”
沈琰礼笑问:“你一共拜过几位师父?”
“一、二、三、四……”孟欣施掰手指细数:“七个。”数完,她笑:“就随便叫叫,正经拜的亲传就一个。”面还没吃完,她低头继续嗦。
沈琰礼看她吃:“小姨说你精通医理跟厨艺,原来是真的。”
“不算精,瞎会。”
孟欣施捧起比她脸还大的面碗“咕嘟咕嘟”喝掉面汤,轻轻搁下,看向沈琰礼手边:“牛奶您还喝吗?”
“要吗?”沈琰礼端起来递给她:“我没喝过。”
“不是,我吃饱了。问您是怕它凉了,还喝的话我拿去加热。”孟欣施惊讶沈琰礼会把他的私用杯子给她。
“不用。”沈琰礼喝了一口,问:“你喜欢开饭馆,自己当老板?”
那多累啊,孟欣施并不喜欢,主要是爷爷临终前叮嘱爸妈一定要继续经营下去。小时候孟欣施很讨厌看店,每天都是被迫营业的状态,为了挣那十几块钱她一个社恐硬生生被逼成了社牛。
“我二叔出生没多久,奶奶就被同村人骗去福建了无音讯,镇上改建重新修了路,人全都搬走了,爷爷怕奶奶找不到回家的路,不肯搬迁,守着一间没生意的老饭馆在偏僻的大桥边,一开就是二十多年。”
“至今没有老人家的下落?”
孟欣施摇头。
“你辍学是为了看店?”
孟欣施点头:“我爸妈要去工地挣钱还债,弟弟年纪还小,只好由我继承爷爷的餐馆。”继承这饭馆,跟继承蚂蚁花呗没两样。
沈琰礼:“父母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