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李家门大道非常冷清。李言庆等人回到军府,远远的就看见那军府台阶上,跪着两个人。梁老实赤膊被缚,跪在府外,还背着一根荆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在他旁边跪着的汉子,则是眼泪汪汪,不时的劝说梁老实,让他别作践自己。也幸亏这是三月,春暖花开,天气不算太冷。如若是冬天,梁老实恐怕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说有精神安慰身旁男子。“老实,你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李言庆跳下马,上前一步,搀扶梁老实。梁老实人如其名,的确是个老实人。自归顺李言庆以来,做事尽心尽力,甚得李言庆欢喜。“公子,这家伙是要装可怜,有事儿求您呢。”雄阔海从门房里出来,用手一指跪在梁老实身边,那个体型粗壮魁梧,几乎和雄阔海不遑多让的男子。“这家伙叫郑大彪,是混入麦将军队伍里的奸细。老实认识他,从阿棱刀下将他救出来。可他又害怕您责怪,所以就学三国演义里的苦肉计,装可怜,扮同情呢。”梁老实顿时急了,“雄大黑子,你不说话会死吗?”“哼,不会死,会被你气死……我都和你说了,公子胸怀宽广,不会计较这些。可你偏偏不信,非要弄出这一出,我看着恶心。公子,这家伙是听说你回来了,临时脱光跪在这里。”梁老实恶狠狠的看着雄阔海,恨不得眼睛里喷出火来。李言庆忍不住笑了!可未等他开口,一直默不作声的郑大彪突然说:“我才没输。”“哦?”李言庆诧异的看了郑大彪一眼,又看看跟着雄阔海一起出来,站在后面的阚棱。阚棱轻轻点了点头,示意郑大彪没有说谎。“郑大彪?”罗士信站出来,诧异的看着那壮汉,“你不是左孝友麾下四猛兽之一,疯虎郑大彪吗?”郑大彪脸色一变,抬头看过去,“你是罗士信!”李言庆扭头问道:“你认识他?”罗士信道:“交过手,这家伙的武艺不差!左孝友当初手下四猛兽,解象、王良、李畹,他排名最末,可论武艺,却是左孝友麾下的烽火连三月(八)此时的李淳风,还不是那个历史上传说推演出推背图的半仙。不过在袁天罡的调教下。看个天象,推测天气的本事倒也不算太差。虽说不上次次准确,可是比起后世的天象台预报的话,绝对算得上准确。好在李言庆也不是真的想要责罚梁老实,只不过想给他一点教训。一顿酒宴结束,天已将亮。杜如晦等人一夜未曾休息,于是各自回房,蒙头大睡。谁都知道,秦琼的八风营虽然完蛋了,可李密的根本犹在。接下来,一定会发生更加惨烈的战斗。李言庆倒是全无困倦之意,命人把梁老实叫到书房。也许是从小修炼五禽戏,精于引导养生术的缘故,言庆的精神总是非常旺盛。鏖战一夜,他并不觉得太疲惫。闭目假寐片刻,精力就能恢复不少。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在书房外的门廊上坐下,碾茶煮水,准备烹茶。也就是这时候,梁老实灰溜溜来到门廊下。“主公!”在没有旁人的时候,雄阔海也好。阚棱也罢,包括梁老实在内,都是称唿李言庆做‘主公’。不过在人前时,他们或是尊称李言庆为郎君、府君、将军,或就成他做‘公子’。毕竟,‘主公’这个称唿太过于敏感。李言庆不想,也不希望因为这么一个称唿,而引发出不必要的麻烦。没有理睬梁老实,言庆默默的把茶叶碾成碎末。如此一来,梁老实更感不安,甚至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受。对于这个年轻的‘主公’,梁老实不敢有半点懈怠,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虽则言庆不说什么,可那种在沉默中所产生出来的威压,几乎让梁老实崩溃。“老实,知道我为什么要罚你吗?”“知道!”李言庆从沸水里舀出一勺沸水,抬起头看着梁老实,“那你说说看?”“因为,因为老实不老实!”李言庆闻听,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样子,你这家伙还算明白。”他把茶末投进了茶釜,眼见着泡沫四溢,立刻将头水浇进去,等待茶釜二沸。趁着这功夫,言庆说:“当初我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看你老实。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因为这种人。往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实,我要你记住:这世上聪明人多了去,小聪明哪怕一时得逞,但终究难以成就大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