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云镜纱知道的,他都知道。
“那你为何……”
话音顿住,云镜纱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景舟,嗓音因为震惊微微发颤,“景哥,你……”
见她猜出来了,云景舟抬手摸了摸云镜纱的脑袋,“眼下情形与我们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纱纱,皇帝死后,你安心养胎,剩下的都交给我。”
什么养胎?
她眼下并无身孕,云景舟是想瞒天过海?
云镜纱手心收紧,镇定道:“景哥,我们能想到的,舒家岂能想不到?万一舒贵妃与我使了同一个法子,到时怎么办?”
云景舟温和一笑,“那就杀了她。”
“可她对我并无恶意。”
“那又如何?”
云景舟反问,清澈眸底蕴着令人胆寒的冷酷。
“只要她姓舒,便是我们的敌人。”
云镜纱摇头,试图说服他,“景哥,进宫这么久,我能察觉到陛下对舒家并非全心信任,甚至藏着敌意,我想,他的目的应该和我们是一样的,薛伯昌的马帅之位不就是他亲自下旨废除的吗?那可是舒家的人。”
云景舟不为所动,“纱纱,你太天真了。就算他想削弱舒家,可他骨子里还流着舒家的血,有太后在,他真的能如我们所想不给舒家留活路?”
云镜纱抿唇,“如果他能呢?”
她抬眼,眉眼冷漠,“毕竟,他的母亲希望他去死。”
拉着尹寻春转身,云镜纱留下一句话,“景哥,我相信我能让他对舒家失望,有他在,我们的计划会顺利许多,我一定要救他。”
“纱纱!”
云景舟叫住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语调艰涩,“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还是……”
“……你心里有他了?”
云镜纱一顿,蓦地拉着尹寻春往外跑。
仿佛她跑得越快,云景舟最后的问题便追不上她。
雪大了。
云景舟久久凝视她的背影,雪花落在双睫上,化为雪水滴入眼中,衬得眸底水色潋滟。
……
云镜纱要了两匹骏马,与尹寻春一路问询孟桓启的行踪。
寻常人岂敢窥探帝踪,纷纷摇头不知。
无头苍蝇般乱窜了许久,云镜纱遇上了带着侍卫的孟月珍。
“娘娘怎么在这儿?”
温柔女声从后方传来,云镜纱转头一喜,“长公主可瞧见陛下了?”
孟月珍拧眉思索,“之前与皇兄见过一面,他好似往北方去了。”
她好奇,“娘娘有急事要寻皇兄?”
云镜纱:“靖国公被熊瞎子伤了腿,陛下久久不归,我出来寻一寻。”
“靖国公伤了腿?”
孟月珍眼里露出兴味。
云镜纱颔首,“多谢长公主告知,我先走一步,告辞。”
她轻叱一声,驾马往北。
孟月珍挑眉。
出身乡野的云昭仪,一手驭马的功夫倒是漂亮。
她无意探寻太多,饶有兴致道:“走,回去瞧瞧国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