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夫人看了她轻颤的长睫一会儿,笑意深深,“有劳云丫头了。”
云镜纱抿唇笑,“不麻烦的。”
秀妍命人摆上笔墨纸砚,请云镜纱偏房入座。
一个字写完,娟秀清雅,端方好看,秀妍惊讶看她一眼,悄声离开,俯身在黄老夫人耳边低低说了两句。
黄老夫人略有惊讶,随后满意点头。
一连三日,云镜纱都会来承安堂抄写佛经。
她毫无不满,不骄不躁,恭敬柔顺,令黄老夫人很是喜欢。
这日,云镜纱落笔。
秀妍捧着佛经放入匣子,妥帖收好。
黄老夫人让人奉茶,“这几日辛苦云丫头了。”
云镜纱浅啄一口,眸光温软,“抄些经书罢了,镜纱不觉得苦。”
黄老夫人笑,“来京城这么多日,云丫头尽陪我这老婆子了,明日让淮儿带你去好好逛逛。”
云镜纱沉默须臾,摇头,“侯爷朝中忙碌,不过一桩小事,如何能劳烦他?老夫人让我自己去吧。正好……”
她面上露出愁绪,“我想去找找哥哥。”
黄老夫人叹道:“你是个心善的。既然心中挂念,那就去转转,免得在府中日日忧心。”
“秀妍,给云姑娘拿些银票。”
云镜纱连忙摆手拒绝,面色涨红,“不、不可。我怎么能要老夫人的钱?”
“怎么不行?”
黄老夫人故作不悦,“你是侯府的大恩人,什么要不得,你不想要,莫不是看不上我这老婆子?”
“怎么会?”云镜纱满脸羞红,与黄老夫人对视片刻,默默垂首,嗓音温软,“谢老夫人。”
黄老夫人当即笑了,“这才对。”
……
翌日,云镜纱一早就带着敏良和芳音离府。
得知消息的舒含昭只淡淡“嗯”了一声。
这两日,她日日要喝苦涩汤药,心情很是烦闷,而云镜纱暂时安分守己,不是待在桃蕊院就是去承安堂,并未悄悄与许玉淮相会,她便懒得分神搭理她,瞪着被吴嬷嬷端上来的药,恨不得当场摔了。
而云镜纱也没工夫去想舒含昭是何心情,出了侯府,她忐忑又期待地透过车窗瞧两眼街头,问道:“敏良,进京赶考的举人们,一般会去什么地方?”
敏良想了想,“每年春闱,双元楼都是最热闹的地方。”
见云镜纱和芳音不解,敏良解释,“双元楼在京城本是寻常,直到有年科举,两名举子在双元楼斗文,赞其酒水醇厚,堪比仙酿,引无数读书人喝彩。”
“那两名举子后来一人成了状元,一人成了探花,店家便将酒楼更名为‘双元楼’,那被赞过的酒也被称为双元酒。此后双元楼名满京城,凡上京赶考的举子,皆要去双元楼一睹状元探花的墨宝,喝杯双元酒,讨个好彩头。”
见二人面露恍然大悟之色,敏良抿唇笑笑,“云姑娘可知,那状元探花是谁?”
云镜纱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