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脚步声退到屋外,云镜纱红着脸伸手去拉孟桓启,“齐公子,他们走了。”
水下平静,毫无动静。
云镜纱蹙眉,担忧唤:“齐公子?”
仍是没有响动。
云镜纱怕他憋晕过去,伸手去拉他。
“哗啦——”一声,男子破水而出,溅起的水珠落在云镜纱脸上,她动作没收住,白皙如玉的柔荑搭在了孟桓启肩上,上半身靠了过去。
眼睫上挂了水,云镜纱视线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待缓过那阵过后,轻轻抬起眼睑。
眼前的男子一身是水,黑发凌乱湿漉地贴在脸上肩上,湿发非但没有折损他的俊美,反而因眉眼潮湿,展现出令人心动的清透隽秀。
水珠顺着低垂的长睫掉在水面,他缓缓抬起眼,露出一双阗满浓墨的黑眸。
视线落在云镜纱身上,那双深井古潭般不动声色的眸子沸腾了一瞬,孟桓启摘下肩上的手,轻缓放回水中,当即背过身去。
哗啦啦的水声里,云镜纱低头。
她方才脱了里衣,只着小衣进了浴桶。大片大片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两条手臂纤细修长,白皙如雪,肤如凝
脂。长发湿哒哒落在肩上,贴住胸口,仿佛遮住了,又好像什么都没遮住。
若隐若现,最是勾人。
头一次在男子面前露出这般模样,云镜纱脸颊发烫。可看孟桓启“避之不及”的模样,羞涩的同时,又在心里琢磨。
反应这么大,难不成是她太出格了?
咬住下唇,云镜纱顷刻间做出反应。眼泪说来就来,她故意泄出两句哭音,低声啜泣,“是、是我对不住公子。”
背对着她的男子动了一下,水声响动中,他嗓音略显喑哑,“哭什么。”
云镜纱避而不答,兀自哭着,“公子是否也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
“不仅背着人邀约男子夜探闺房,还、还在男子面前……”
她小声哭着,哭声压抑,听着就让人心疼。
“别哭。”
孟桓启低声道:“你是个好姑娘,是我……”
他提气出了浴桶,取了张巾子裹住云镜纱,握住她柔软腰身,轻轻往上一提。
待云镜纱双足落地,孟桓启立即侧身,“是我冒犯了你。”
少女俏生生立在屋内,闻言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过的软意,“我自愿的,怎么能怪公子?”
背对着她的男子浑身湿漉,并未接她的话,转而道:“许玉淮对你起了心思。”
云镜纱立即表态,“我不会给他做妾的。”
孟桓启静默须臾,“你可知,许玉淮成婚前,有一女子心悦于他,在宴上与舒含昭起了口角,没过几日,那女子上香途中无故失踪。多日后,她被寻到时不见衣衫,满身青紫,已是奄奄一息。回府后没两日,她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那姑娘亦是出身官宦之家,可为保全家人,她的父兄却只能忍下丧女丧妹之痛,请旨外放,再不入京。”
哪怕早已知晓舒含昭的恶毒,此时此刻,云镜纱依旧忍不住遍体生寒。
舒家女,可真了不得。
云镜纱心内冷嘲,面上露出慌乱,一双水眸望着孟桓启,“我、我不会多待,等找到哥哥的踪迹,我就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