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竟牵着她的手,淡淡地点了下头,“嗯,那就去庙会吧,我也没去过。”
顾饮檀:“……”她歪了歪头,看见段竟困倦的神态,正趴在她的身边。
一张脸凑近了看,眼底还有青黑,他最近回得晚,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房间的烛火熄了,一时间只听得见呼吸声,顾饮檀翻了个身,觉得自己很是不对劲。
她定定地坐起来,看向桌上的东西,亮晶晶的,似乎有宝石,她皱眉拿起来。
冰凉的触感令她浑身清醒,刀把很冰凉,上面的宝石尽显矜贵,她细白的手指摸索着上面的宝石。
这刀是段竟的东西,她认
得,但平日都会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今日却一反常态,直接放在了桌上。
是忘记了还是在试探?
顾饮檀抓着刀,缓缓拔了出来,她盯着闪着寒光的刀尖,突然开始害怕。
上回是气上心头,她没胆子真的杀人。
但……顾饮檀沉着气,她提着那短刀,走到床边,迎着月色打量他。
段竟长相出挑,眼形偏长,眼尾上挑,睁着眼睛的时候会有些攻击性,但闭着眼睛时莫名地很乖。
顾饮檀抿唇,晃了晃脑袋,她警告自己握紧刀,将刀凑近段竟的脖颈。
月色莹白,覆在他身上像是笼了一层纱,安静得出奇,与白日的时候完全不同。
白天就是个疯子,到了晚上很是沉静。
她全都恨。
她的眼神冷厉,杀意如何也压不下去,恨不能生啖段竟的血肉。
顾饮檀咬唇,正要刺下去的时候忽然停住,她看向自己的手,白皙的手握着漆黑的刀柄,被寒光闪了一下,她再也用不上任何力气。
“锵!”
刀突然掉在地上,她被锋利的刀吓了一跳,她反射性地看向床上,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段竟似乎刚刚才醒,正对上顾饮檀茫然恐惧的神色,他赶紧坐了起来,“……怎么醒了?”
刚刚才清醒,段竟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一块不轻不重的软纱盖住了顾饮檀,将她从上到下严丝合缝地包裹。
顾饮檀抖了下,慢吞吞地摇头,语气是熟稔的娇气:“梦魇了……”
她立刻反应过来,眼睛里积着泪水,将落不落的,很是可怜,“我好害怕……”
段竟让她躺回床的内侧,弯腰捡起地上的刀,若无其事地坐回来,转身把顾饮檀抱在怀里。
“睡吧睡吧。”他轻哄着,抱着还有些凉意的娇小身子,“没事了没事了……”
大掌拍着顾饮檀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她本就神志不清,昏沉间又睡了过去。
*
翌日,顾饮檀刚坐起来就看见从门口走进来的段竟,他似乎才结束晨练,脸上有些红,手里拿着她今日要穿的衣服。
顾饮檀脑子轰地清醒,她盯着段竟腰间挂着的刀,正是她昨夜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