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顾饮檀揉了揉鼻梁,瞥见他额头上的汗,于是皱眉,“你很热吗?”
这还没入夏。
身边的下人回道:“侯爷,段公子身体不好,大夫说是常年缺补导致的,体虚发汗呢。”
顾饮檀挑眉,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从小身体就好,连感冒也没有过,在军队里如鱼得水,连疫病也沾染不上。
再看看一身病气的男人,她心里一软,“那就等病好了再走,我不留你。”
她不等回应,就率先起身,自己是知道段竟有多讨厌她的,同桌吃饭什么的……罢了。
果然,她离开的时候,段竟还是一言不发。
*
天气渐渐热起来,顾饮檀怕热,每年夏天都要准备许多冰块,她捏了一个在手里玩。
“追月,我那一盒子朱雪石呢,我看看。”
追月递上一个盒子,里面的石头很多,其中有一枚石头格外漂亮,血一样的颜色,需要更白皙的人才能衬得出。
“侯爷,你怎么带了个那样的人回来,他那病怏怏的模样,还不知道会不会过了病气给咱们。”追月嘟囔道,语气里不难听出很嫌弃。
顾饮檀笑了下,看向追月:“你呀,都跟了我多少年了,我又不会一直留着他,就是看他可怜。”
“那也不能一直留着,他都住了快一个月了!有人病这么久吗?”
这么一说,顾饮檀也反应过来了,她皱眉站起身,直往段竟房间走去。
顾饮檀这人,喜欢好看的东西,恰好段竟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要是段竟愿意,她倒是不介意留着他,在身边做个玩物。
一进门,她就看见段竟坐在阳光下,白皙的肌肤简直要发光,清瘦的身形包裹在素净的衣裳内,随着翻书的动作,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
小臂上微微鼓起薄薄的肌肉,令人忍不住向往那衣袖里的光景。
顾饮檀晃了晃神,不知觉中已经走到段竟面前了。
“侯爷。”段竟唤了声,却没站起来。
“咳,我听说你的病好点了?”顾饮檀偏过头去,逼着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黑沉沉,像一汪深潭,顾饮檀曾经在雪山征战,见过这样的深潭,深不见底,黑沉如玉,就连她也不敢多看。
如今看着段竟的眼睛,她也有这样的感觉。
段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段竟撩开衣袍,缓缓跪下去:“侯爷,段竟蒲柳之姿,胸无点墨,能受您青睐,是我三生有幸,段竟不求能常伴您左右,但愿能换一份恩情,若有机会,我愿为您赴汤蹈火。”
顾饮檀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你你你你先起来,我不要你赴汤蹈火,我很忙,你要是好了就走吧。”
段竟仰头直视她,目光里都是敬仰,没有半点欲望。
他仰视着自己,衣服因为宽松而往下滑,露出了一点胸口,顾饮檀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不该看的地方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