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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已经凝固了,粘稠的触感令他心一颤。
段竟出奇地冷静下来,原本打算好的事情因为这变故停了下来,他看着昏迷不醒的人,头脑顿时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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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饮檀病了,没人知道原因,整个府上因为这场病而变得阴沉寂寞。
段竟连续几天没有去上朝,他住在西院,顾饮檀住在南院,两人好几天没有见面。
丫鬟们都不让靠近南院,那处长着葱郁树木的院子,住着一个不能谈论的人。
要说进过那间屋子的,就只有段竟而已,里面那位的衣食起居都是他一手安排。
段竟把办公屋子都挪到了那间院子里,越发深居简出了。
昏昏沉沉间,那抹熟悉的香气又萦绕在顾饮檀鼻尖,令她不停地梦魇。
好不容易清醒了,却看见床边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她只是看了一眼,又闭上了,不愿再看。
夜半,幽幽清醒过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顾饮檀撑起身子,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月色模糊不清。
顾饮檀双脚沾地,挪到桌前,端着桌上的小茶壶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走回去。
只是这一回头,却看见了站在床边的人影。
往事如潮水,顾饮檀退了两步,看见段竟站在那处,她装作看不见,躺回床上。
她大概是感染了风寒,本身就不是多健康的身体,吹了那夜的冷风之后又受了惊吓。
这一病就病了快半个月。
顾饮檀幽幽转醒,入目就是刘医女给她诊脉。
“这一次算是过去了,以后只会比这更痛苦。”
顾饮檀眼睫轻轻耷拉下来,听见这声抬起眼来,“以后?是……什么意思?”
刘医女冷嗤一声,有些古怪道:“我就没见过硬生生把情毒扛过去的人,这一遇还遇到了两个。”
顾饮檀抿唇,口中都是一股苦味,她缓缓坐起来,“我怎么觉得这一次没那么难受了。”
她之前生生扛过去的那次,疼痛几乎要把灵魂都扯出来鞭笞一边,这一次却只是睡得久了些。
刘医女一噎,觉得这简直是对自己医术的质疑,“你这几天喝了多少药知道吗?下回再硬抗过去……不对,没有下回了。”
说完,刘医女站起来:“侯爷。”
“嗯,你先出去。”段竟走了进来,视线凝视在床上。
顾饮檀这段时间意识不完整,却也知道他经常在这待着,这种认知令顾饮檀痛苦,似乎空气都艰涩了起来。
她感受到床的一边塌陷下去,男人无比自然地坐下来,替她把裸露在外的手臂放进被褥里。
顾饮檀闭着眼睛,消瘦了不少,单薄的身子在床上,只隆起小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