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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前,拉着段竟有些费力,一把拽起男人的上半身,倚靠在自己身上,再搬过段竟的一条腿,用力撕开男人的衣服。
“撕——”
衣服撕开的同时,段竟脸色更加苍白了些,他艰难无比地偏过头去,看见顾饮檀额头冒出的汗珠。
顾饮檀看着血肉模糊的小腹,汩汩鲜血将衣服都打湿,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来的颜色了。
顾饮檀忍着那点害怕,手抖个不停,她瘦小的身子连拔出那根箭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一只手将她的眼前笼罩,段竟盯着自己的腹部,带着她的包裹住那根箭,暗暗用力。
“用力。”
箭掉在草丛间,被顾饮檀捡了,她弯腰扶着段竟站起来。
男人的身形快要把她整个笼罩,她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段竟一声不吭,默默地松了点力气,拖着失去知觉的腿跟在她身边。
山下,积雪开始融化,成股的水从上往下流,零零散散的人在山脚下准备上山。
段竟的伤势很恐怖,但好在山下的乡亲们心善,合力将他扛进药铺。
“姑娘啊,你是有身子的人,怎么能着凉呢,来喝点热水,去换一身衣服吧。”一个老妇人把顾饮檀安抚好,递给她一碗水。
“婶婶……我没有……”
“还说没有呢,我在这接生过多少了,我还看不出?”老妇人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房间里的陈设很破旧,普普通通的小院子随处可见是药包和药渣,一股陈旧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
顾饮檀环视一圈,最终走到床前,给段竟擦了擦脸,犹豫了许久,才摸了摸他的伤口。
一夜无眠。
*
整整休息了两天,段竟才睁开眼睛,不得不说,他的回复能力很强。
顾饮檀一打开门,就看见男人坐着,脸色好了很多。
“你醒了。”顾饮檀坐在床边,解开他的衣服,把渗血的绷带取下来,换上干净的。
段竟勃发的肌肉上布着一条长长的疤痕,隐约能看见中间的血肉,鲜红刺目。
他眼睛都不转地盯着眼前的人,他坚持到进门已经是极限了,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地方,谁知道自己还能睁眼。
顾饮檀换下了锦衣华服,穿着一件素白的粗衣,嫩白的手臂从中间伸出,在他的胸腹间穿插,交织着绷带。
百合香又钻进他的鼻息了,他喉头上下滚动,才说:“你一直在照顾我?”
顾饮檀摇头:“是这家的大儿子,我只是偶尔给你换药。”
她这几天和这家的女主人一起,偶尔帮着做点事,倒是没那么苍白了。
“嘶——”段竟忽然轻声叹了下,顾饮檀赶紧收了力气,打量着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