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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如今毓王身边的才俊是曾经顾家的人?
段竟一句话也没说,终于正眼看向顾饮檀,凌厉的视线刮过,顾饮檀遍体生寒,背脊冒出了点点汗意。
不知等了多久,段竟轻蔑道:“不像,顾家小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什么人都能沾上一两分的?”
顾饮檀赶紧垂眸倒酒,两鬓的须发遮住她的情绪。
“像不像看看就知道了,不是吗?”徐璧哈哈大笑,“摘下来,如若长在大人心尖上了,可就飞上枝头了!”
顾饮檀只觉得耳边轰隆一声,像是被一道雷击从头顶贯穿,她怔怔地站着。
“摘下来,让本王看看?”徐璧以为她受宠若惊,又说了句。
顾饮檀看向段竟,后者半分解围的意思都没有,她这才明白那日他说的“明日再走可就不是当人祖宗了”是何意。
过了约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徐璧不耐烦之际,顾饮檀的手指放在了脸侧。
她手指似乎僵硬住了,用尽全身力气才解开面纱的结,狠狠闭了闭眼睛,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要解开来——
一道尖锐叫声突地令所有人看去:“啊啊啊啊啊……!”
顾饮檀刚仰起头来,一道黑影从舞台高出掉下来,身上穿得精美的衣裙像是纸鸢一般,砸在地上。
“是花魁!”有人在喊,有人在哭,有人在骂。
顾饮檀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几个月前,她赶紧重新戴好面纱混进人群中。
段竟嘴唇浅浅勾起,手中的酒杯遮住他的唇,而只露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匆匆逃走的背影上。
突然出现的尸体令人郁结,徐璧只是挥了挥手说:“把尸体抬下去,我们继续喝酒。”
甫一撩开门帘,顾饮檀整张小脸都熏红了,她耳边都是各种嬉闹声,头昏脑胀更严重了。
她撑着墙壁,呕一声吐出血来,把追月吓坏了。
“姑娘!”
顾饮檀只是把手伸过来,里面是被抓得温温的五两银子,“走,有钱了,我们回家。”
月色凝重,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路上。
刚刚开春天气还很冷,顾饮檀吐气时面上萦绕着白气,她回头招了招手:“快来啊,追月?”
顾饮檀察觉追月落后她好远,走回去几步,让两人并肩,“赶紧回去,你以后不要再去弹琵琶了,今天被打得还不够吗?”
追月摇头:“姑娘,我如何能选择?百莺阁的工钱多,我一个弹琵琶的,有地方去就不错了。”
“可是她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