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与他说?应祉目光落进她眼中,却瞧不出含义,“好。”
第45章醒亦思卿寐亦思卿
主仆三人不日便动身了,北地迢迢,一去便是归期未定。
越往北方去,天地一片苍茫,马行间,雪白中三点墨黑行动。呼吸间,口口生雾,即使寒风凛凛,前行的欲望不会消止。
“郎君,雪似鹅毛大了,若此时进山,恐有危险。”
“吁——”应祉拉住缰绳及时勒马,“也罢,去寻一家客栈,整顿一晚,见明日情形如何再待发。”
三人往城中而去,雪上空留马行处。
随意寻了间客栈,雪愈发大了,多的是行商的人、游人来此间住店的。客栈朴素,但方寸之地也足够容身。
隔着墙壁,屋外白雪纷纷,进入客栈,里面丝丝暖意袭来,体温渐渐回升。
应祉在隔壁单独一间房,炉子烧起来后,屋内热量充盈,应祉便将厚重的大氅脱了下来。卸下的氅摆无意间掠过香囊,“逗”得香囊左右摇摆。
里面已添上了新香,应祉趁着金桂飘香时节,摘了许多黄星似的桂花,晒干制成了香袋。
应祉拿起嗅了嗅,清香依旧。回去,他该送景清幽一袋,让她也闻闻。
这般畅想着,倒是提醒自己该想起某人了,他已离京十余日,不知她在长安过得如何。他犹挂记她的心疾,若是月尾又犯了,她该是怎样的情形?
平生第一次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他忍不住拉开阀子,落雪横飘至窗栊上,堆出糕状,窗扉往外一推,全都抖落下来。凛冽的风随即吹进来,像天破了个窟窿似的,一个劲儿地往里灌。雪落在脸上,倒使他清醒了几分。
还未抵达北疆军营,他怎似愣头愣脑的,已经想着回程之路了,真是不该。
虽然长安不似北地苦寒,但秋已落,初雪也将至未至了。
这天晨起,小秋将景清幽从温褥子里拉出来,“娘子,你怎么还不起来?”
景清幽手刚伸出去被褥外面,立马缩了回来。更加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好冷~”
看着娘子裹得像条蝉蛹一样,小秋无奈道:“娘子,往年天寒了每日早晨您都得这样来一遭,可是最后还不是急急忙忙地起来了。故而,您不如一鼓作气起身,我立马给您穿上厚实衣服,里三层外三层,铁定不会冷了。”
鼓鼓囊囊的床上,里面的人未作一词。
窸窣几声,从里面探出来个圆滚滚的头,憋得通红的一张小脸,笑脸憨憨,“那就麻烦小秋啦。”
两人动作迅速,小秋边伺候娘子更衣,边说道:“娘子为何这么怕冷,就连夜里也要嘱咐我给您添一床棉被。”
景清幽艰难地隆起袖子,看了看之前的伤口,还好处理及时,平时也多加注意,目下只有点若隐若现的疤痕了。叹了声气,道:“我这般怕冷,也许与我的心疾有关吧,身虚体弱,可能只有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全身暖和了,我那颗古怪的心才会乖乖的吧。”
待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最后一件鹅黄色大氅披上身,艰难的晨起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