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芽摇了摇头,“若说只谈口吐白沫、翻白眼的症状,那确实难以确定是何种毒药,如果能有其他亲眼见过的人更为详细的描述,我再翻翻过往案例,说不定能发现端倪。”
景清幽点了点头。
说罢,二人立马去找了当时报官的人。是位温润尔雅的书生,在一间私塾谋生。
花间巷往日的繁花锦簇,如今也只剩白雪皑皑。得了家主人的准许,二人前往正厅去见证人。
“这位就是郭秀才。”
从廊庑下走来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微微躬身:“小生见过两位大人。”
“本官是大理寺正,就不久前的庙会案有些事情要问你,不知阁下可有时间。”
小生莞尔一笑,“既然是大理寺的大人,自然是我的荣幸了。二位请吧。”
隔着一座屏风,这间屋子一头是朝气蓬勃的勋爵子弟在玩乐,一头是气氛森森大理寺官员在审问。
“郭秀才,你倒不必如此紧张,本官来只是有些细节想要问一下。”
郭秀才恭敬颔首:“小生知道。”
景清幽坐于上位,桌上是下人刚送来的新茶,还腾腾冒着热气。她礼貌性地啜了一口,问道:“郭秀才每年都会去往庙会这样的集市活动吗?”
“倒也算不上每年,今年法门寺的庙会确实比之往年热闹不少,鄙人也是个贪热闹的人儿,便也去了。”
“那为何在众人都挤在正街看热闹的时候,你独独去了后院,发现了井边的孩子?”
郭秀才气息愈发重且急了,手指止不住地摩挲衣襟,眼神左右瞟。
“还请景大人留小的隐私。”
景清幽观他腰间系了个绣样别致的香囊,针脚细腻,定是位娘子用心绣的。
收回目光,景清幽继续问道:“那好,当时你见到那孩子时他已陷入昏迷吗?”
秀才摇了摇头,“不是已昏迷,而是已经没气了。如果不是因为当时我去后院有几个僧人路过我,给我作证,我怕不是都要陷入囹圄了。”
景清幽听完,与一旁的江芽对视一眼,随即江芽问他:“京兆府那边说孩子中毒的症状是口吐白沫和翻白眼,你可认?”
郭秀才回想了半晌,点点头,“确实是如此,当时看见那孩子趴在井边,我吓了一跳,将他翻过来,他嘴边流淌出道道白沫,眼白显露。”
沉思须臾,郭秀才又道:“等等……”好像脑中闪过什么画面,眼中露出些许犹豫,“那个孩子……若我没记错,他虽然没气了,但是我当时就觉得疑惑,孩子额头青筋暴露,甚至偶尔一颤一颤。”
江芽点点头,福至心灵般,“景大人,我好像在地方呈上来的卷宗中见过……应该是这样,我得回衙署赶紧去找找。”
不待景清幽反应过来,江芽已跑的没影了。
景清幽只好向面前的男子告退,“多谢郭秀才,若能查出毒药,郭秀才当真大功一件。在下告辞。”
“鄙人不敢邀功,景大人慢走。”
望着绯衣玉郎渐行渐远,郭生下意识地捏了捏腰间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