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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九将她扶了起来,她稳了稳心神,吩咐人去将她药箱拿来,而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轻轻唤了两声。
“裴恪!”
“裴恪……”
直至探到他还有微弱的鼻息时,她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药箱取来,江洛桥将他的衣服剪开时,才发觉自己在手抖,只好顿了两秒呼出一口气,才继续为他止血。
那把刀若是再偏一些,恐怕他就要去见阎王了。
上半身的血总算是止住了,江洛桥的目光放到了他左腿大腿的箭上。
本想着因这腿疾裴恪没了知觉,可当她将血肉割开时,却发现他的腿部肌肉虽然萎缩,却仍有些反应。
不过她并未停留在此,迅速包扎好便算结束了。她探了探他的鼻息,总算稳定些了。
随后他又帮沈延处理了那些皮外伤,这才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
后半夜,裴恪发起了烧。
“沅溪……”
裴恪嘴巴动着,江洛桥听不清,又问了他一遍,才知道他是在念着她:“沅溪……”
江洛桥握住他的手,给他擦去了额头的虚汗,一遍一遍地回应着。
“我在。”
“序之,我在。”
摸着他发烫的脸,又瞥到还未来得及收拾的血衣,她终于落下泪来,抽噎地唤他:“夫君……”
裴恪没有回应,他已经神志不太清。
婢女端来了药,喂下去一个时辰后烧才总算退了一些。
这一夜,祁宁王府灯火通明。
翌日裴恪醒来时,晨光微露,嫩绿的枝蔓顺着窗缝伸了进来,长出两个小小的花骨朵,从他的视角看去,正点缀在江洛桥发顶,融融春意间,亲眼所见美人图。
他把手贴在江洛桥脸上,她浅眠,一下便醒了。
“你醒了!”
她疲惫的脸上现出笑容,探了探他的额头,终于放下心来。
裴恪温柔地看着她,牵起她的手一节一节地轻轻捏着:“我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我守着你。”
她执拗地摇头,感觉肌肤一阵酥麻,脸颊滚烫,想躲开却又贪恋,最终低下了头,向他坦言:“我昨夜,吓坏了……”
“对不起。”
裴恪动作停下,感觉全身发疼,嗓子发干,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江洛桥抬起眸子看他,他未会意,她又觉得难以启齿,便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