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二娘子央奴婢回去取落下的镯子,便见夫人把信烧了。”
江洛桥十指交叉握住置于腹前,无意识地拉了拉衣裳,低头思索。
洛州离京不远,祖父最慢也可腊八前日于戌时赶着关城门时入京,必然是找个住处,待腊八那日投了刺再入府拜访。
而安国公夫人在腊八辰时收到了信,若信中所言为祖父知晓了什么秘辛从而被扣,倒也不无可能。
两者之间究竟有无关系?又是何关系?
江洛桥把头埋进膝盖中,自觉头昏脑胀。
半晌,她抬头又问:“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夫人近日在寻的人是个稳婆,曾在洛州做活,如今不知所踪。”
若说方才只是猜疑,现下江洛桥几乎可以断定,祖父匆匆进京,定然不是简单的访友。
安国公府必然藏着天大的秘密,且事关江家,才让祖父离京几十年而重归旧地。
星夜朗朗,朝曦覆之,翌日天边微露鱼肚白,江洛桥便起了。
她在房中捣鼓着药材,准备再做一个祛疤膏。
既打定主意对裴恪好些,自然得拿出些诚意来。
“青榕,何时了?”
青榕端来了净水,给她递过去制好的白僵蚕粉,应道:“己时了。”
她接了过去,却停了手中的活。
“不够了,咱们买些去。”
二人出了门,又买了些白僵蚕,路过百味轩兴致一起停了下来。
“娘子,您要……”
青榕话还未说完,便见尤七推着裴恪从里头出来,不由地转头望向江洛桥。
裴恪胸前湿了一大片,睫毛还挂着水珠,顺着轮廓滴落在肩上,显得狼狈极了。
“这是怎的了?”
江洛桥上前去,瞧见裴恪阴郁的神情,转头问尤七:“又是赵穆?”
尤七点头,便见江洛桥夺过裴恪的控制权,推着人往里去。
她一眼就锁定了赵穆,几乎是拖着裴恪走过去的,刷地便站到了赵穆面前。
“卢二娘子……”他显然喝了酒,双颊微红,“有何贵干?”
她厌嫌地忍着他身上的酒味,把裴恪推到他面前,说道:“给他道歉。”
虽是不大清醒,赵穆却还认得那是被他踩在脚下的裴家三郎,先是手掌拍了拍裴恪的一边脸,继而端起酒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又倒在了裴恪腿上。
“赵穆!”
江洛桥面露怒意,挡在裴恪身前,可此时赵穆哪还管什么国公府嫡女,入眼皆为猫狗鼠辈,一用力便把她甩至一旁。
“卢瑶贞,你莫要给脸不要脸!”他面色微醺,手指离江洛桥鼻尖只一寸之距,“别忘了,我知晓你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