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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万籁俱寂,青灯映出诡异的黑影,江洛桥趴在桌上惺忪醒来,点了灯才发现一蒙面人就在眼前。
眼见着那人持刀插过来,她往后一缩,贴在身后的药柜上,那人隔着长桌一跃过来,她只好身子一转逃出这一狭小的空间。
黑衣人跑得极快,江洛桥往外跑着,随手将裴恪拣好的那一盘半夏砸了过去,可很快就被揪住了后衣领,直将她拖倒在地,银光闪现在她眸中,刀尖直指胸口。
突然一身影掠过,蒙面人被踹飞,沈贺逍将江洛桥拉到身后,与对方拳脚相对。
沈贺逍并不落下风,只是对方目标明确,屡屡向江洛桥杀来,攻敌所必救,自然有所不同。趁着二人纠缠,江洛桥往外跑去,不料那人极为敏捷,双方缠斗之际竟还能抽出时机一脚将她踹倒。
趁着沈贺逍分心,他的刀转了向直逼要害,躲闪不及之际,宋施盈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已然挡在沈贺逍身前。
不过,那刀未入宋施盈之身,而是被一脚踹飞,稳稳地插入墙中,原来是尤七赶回来了。
那人见状想跑,尤七却不容,当即堵了他的退路,顺手拔了那把刀向他胸腔挥去。
姗姗来迟的裴恪把江洛桥拉入怀中,单手捂住了她的眼眸,后来只听见有人倒下的声音。
果不其然,那蒙面人是杨柏,被尤七押了下去,而倒下的人是宋施盈。
“宋娘子!”
宋施盈染了病,当夜发起高烧,呕吐不止,江洛桥喂了药。与其他人并无不同,宋施盈烧退得快,却仍有呕吐之状。
“世子?”
沈贺逍给宋施盈送了碗粥过来,双手拍拍腰带,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看出来了,并未拐弯抹角,说道:“世子不必有负担,我救你是我自愿的,正如你救江娘子一般,况且……”
她看着眼前俊朗的面容,看着这个她喜欢了许久的男子,心底滑过一抹酸涩之意,但还是说出口:“况且,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望你一切安好。”
沈贺逍望入她清澈的眼眸,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却一时无言,只漏出“谢谢”二字。
门外的江洛桥看二人尴尬,推门而入,宋施盈嫌沈贺逍烦,把他打发走了。
“喝药嘴里苦,这儿有些蜜饯。”
宋施盈接过,笑道:“这是祁宁王给你买的吧?”
江洛桥低头不语,而后又听闻她出了声:“我从前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如今认了,当真是一身轻松。”
宋施盈低着头,又像是自言自语。她恪守礼仪听从父母之命,因父亲官场脉络步步后退,于是眼睁睁看着沈贺逍为心爱之人鞍前马后,又为心爱之人豁出性命。
她也是追随心上人而来的,在此见到人间疾苦生离死别,最终活成了自己,那也算是幸运了。
“你说得对,世间对女子的束缚本已够多的了,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二人相视而笑,唇边回荡着笑意,连发丝都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