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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出所料,这狗官接下来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对她大发雷霆,直接叫人将她赶出衙门。另一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饱含嫌弃的将她暂时收留,待有机会再将她赶出衙门。
李桃花要的便是后者。
其实她也知道说些软的好好哀求这狗官,或许更能事半功倍,但她李桃花长了张铁嘴,纵是在青楼被老鸨羞辱打骂,她也没说过半个求字,更何况现在。
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正好还能去陪她娘。
韶光明媚,微风吹过,斑驳的碎光穿过树冠,摇曳在少女不知天高地厚的娇嫩容颜上,白皙的肌肤下气血充盈,透出清透的粉。
美丽,鲜活,视死如归。
许文壶动了动唇,眼角眉梢仍旧是斯文温和的样子,开口却不乏认真严肃,看着李桃花的眼睛,声若山泉清越,“姑娘年纪轻轻,何苦如此咒自己。”
李桃花怔住,一双杏眸呆呆地眨了下,咄咄逼人的表情也在一瞬中安静下来。但她旋即便又恢复嚣张模样,老婆饼一咬,凶巴巴道:“你管我啊!我告诉你许什么糊,我反正是赖在这不走了,你若想让我走,我就一根绳子吊死在衙门大门口,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李桃花说这段狠话时心脏突突跳,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反正不会是因为胆怯。她心情复杂地瞪了许文壶一眼,都没等对方表态,转身便跑了。
树随风动,早开的桃花舒展身段,花瓣纷飞,飞蛾一般,扑到了树下年轻县令的怀中。
许文壶伸手去接,一片粉嫩小巧的花瓣正中在他掌心,他双目略露诧异,下意识道:“桃花?”
荒无人烟的边陲之地,也会有如此绚丽的春光吗。
李桃花顿住脚步,回过头狐疑看他,“你叫我?”
许文壶不明所以,微微歪着头,看着李桃花。
李桃花轻嗤,拿起架子道:“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你我非亲非故,你怎么能直呼我闺名,要叫也应该叫我一声李姑娘才对。”
许文壶还是没反应过来李桃花在说什么,却本能的照做,端起双臂对李桃花认认真真作揖,老实道:“李姑娘。”
李桃花扑哧一笑,额前碎发随风飞扬,身上的鹅黄便更显鲜嫩,迎春花似的生机勃勃。她瞧着这明明一句话便能定人生死却格外呆气的县太爷,忍不住嗔道:“真是个呆子。”
“呆子”站在原地,目送少女身影远去,直到不见了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手指展开,他低头看着掌中沾染体温的花瓣,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原来,她是叫桃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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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李桃花霸占着县令卧房睡正香,门忽然便被砸得砰砰响,整间房子都跟着一并发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