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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她父亲来了。
苏以言往里走去,周珮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直到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子星已替苏以言将包袱收拾妥当了。
但和周珮一起,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这周郎君非君子,那小娘子不就如幼兔入狼穴。
她替苏以言取下如云乌发上的步摇,想开口却又止住了。
她担心的,自然小娘子也担心过,但小娘子并没有拒绝,想来是信得过的。
待苏以言取了紫豪来,往榻上一坐,信笺上落了笔墨,子星见状,上前去将灯挑得更亮堂些,出声问:“小娘子,这是在给七郎君写信吗?”子星是发自肺腑地想让苏以言嫁给云鹤,这样她也名正言顺回到云家,还可以回去看看自己爹娘,已经离家一年多未回了,虽有钱信捎回去,但她还是想念家人了。
苏以言头也没抬,手也没闲着,纸上黑痕多起来,“嗯,七哥哥上次的信我还未回,今儿回一封,应比我们更早到东京。”若云鹤见着信了,至少会派人来接她,也会差人帮她,她不用靠着周珮才能去东明了。
若更好的情形,便是云鹤休沐之日,会亲自来寻她。
到时,她定会毫不保留告诉云鹤分开后发生的这些事。包括自己这引得自己焦灼难安的身世。
云鹤知道了会惊讶吗?他古井无波的心水会像她一般起波澜吗?
子星有些支吾:“小娘子,我们明日便启程去东京了吗?婢有个事……”
苏以言抬起头,望她一笑,“姐姐说罢,是何事?”
子星喃喃道:“婢的父母姊妹均在东京,婢想回去看看……”
苏以言拉她坐下,轻轻倚在她身侧,笑嗔道:“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姐姐作此模样,姐姐到东京便家去吧。”
子星晶莹的眸子里微有泪意,她不知该如何感谢这位命途多舛的主子,只起身来向苏以言行了个大礼,苏以言从榻上下来,没穿鞋,就去扶她,她也注意到鞋子尚在一旁,不费苏以言的力气,她便起身将苏以言半抱回了
榻上,“春寒地冻,不穿鞋,等会受凉,明儿便不能回东京了。”
苏以言调皮一笑,“到时若是七哥哥来接我,我便让他安排人将你送回家去住几天。”
子星也跟着她笑:“七郎君会来的。”
苏以言摇头,“哥哥如今在学士院,按理说,是和其他部门官员休沐时间不同的。约摸是官家喜爱他,所以让他日夜在学士院待诏。”
“七郎君得官家喜爱,是好事。”
“就是太忙了些,在官家身边伴着,费心费力,”苏以言撑着脑袋,往纸上填言,盯着窗外绿油蕉叶,心中一片赫然,“不知他的身子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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