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怎么能去外面打听。”苏功揉了揉紧皱眉心处,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震惊之余,尚存理智,问:“可有人知你身份?”
苏以言摇头,赔了个笑,嘿嘿道:“爹爹你放心,不会有人知晓我身份的,我行事有分寸。我只是想知道父亲的事,爹爹你也有他的画,他笔墨潇洒,实不像迂腐之人呐。”
“那就好,没人知晓你身份就好。”苏功这才放心,叹了长长一口气,“人心叵测啊,我就是怕那日之事再发生,我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还得连累你和你母亲。”
“现如今你爹爹我,不求无功,只求无过。”
苏以言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旦旦信誓:“爹爹你放心!阿言是知道分寸的。”
苏功兀自沉默了片刻,似是想起什么,一转话音问:
“阿言,你素来行事谨慎,那周兰卿怎么知晓你在打听谢怀的?”
他,苏以言险些张口告状,她可不信,周珮知晓她在打听谢怀这事是行的光明正大之途,但她将周珮扯了进来,就是让父亲知道,若是有人提起“谢怀”,她已经将这些人都栓在了一根绳上。
虽说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周珮是君子吗?
不过周珮他现在已同苏家亲近,必不可能去向萧相告发。
何况,若是没有证据,单单“谢怀”两字还能治官员的罪?那当今天子与暴君已经无异了,这样的君王,还值得云家效忠吗?
但她不知道如今苏功对周珮这个后生十分喜爱,是否会对周珮的行事深信不疑。
等会如实说了,恐怕会被他曲解成自己在胡说,就是因为不想嫁给他。
于是苏以言扯了个谎。
她道:“昨儿我在书坊被他撞见了,于是问我是否对谢怀的画作好奇,我说是,他说若想要谢怀的画作,恐怕得去找那随侍。”
“他没说随侍的名儿?”苏功狐疑。
“他只说了这些,说那随侍以前在东明。”
“可是东京太远。”苏功反驳。
“东京是远,但是……爹爹你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苏以言开口问道。
苏功有一丝犹豫,被苏以言捕捉到了。
苏以言又道:“爹爹,当年的真相必须得大白,若我父是枉死,我也定要拼了命还他清白,让后世青史能留他清名。”
苏功不说话,只盯着小香炉上方的青烟恍惚起来。
苏以言有些急,连着唤他两声,“爹爹。”
苏功反应过来后,转眼看向她,“阿言,若我是谢永节,我不希望你去调查死因,已经没意义了你知道吗?”
第152章
“往事不可谏,”苏功望着她摇头,用手捋了捋髯须,半阖着眼,劝道:“就让它过去吧。”
察见渊鱼者不祥。
见苏以言轻轻摇头,苏功叹,“这不是为父小瞧你,而是当今风行草偃,就算有证据证明他是枉死,又能如何?他的名字已成禁绝,真要去敲登闻鼓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