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七郎君不同意。
但周珮却像是没看见子星一般,还往前走,周珮进一步,苏以言她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一时没注意脚下,险些被门槛绊倒,周珮伸手拉住了她,一如之前在难民堆中一般。
但这次苏以言惊慌的眼神中没有感激,周珮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松开来。
还是怪那日太急了,不该和她说那些话,不然她对自己的防备也不会这么强。
苏以言轻轻拂开他的手,道:“周郎君可是知道什么?”
周珮道:“妹妹何必对某如此冷淡?”
苏以言扬了笑脸,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还请劳烦周郎君同妾说说看关于谢永节的事。”
周珮笑道:“妹妹可知,某是开封东明人?”
两人间的距离有些近,苏以言微不可察
地皱了眉头。
语气也带了点自己没察觉到的不客气,“妾自是知道的,周郎君已说过多次。”
“谢怀的随侍你可知?”
苏以言摇摇头。杏圆眼睛里带着好奇,取代了先前那种“避如蛇蝎”的眼神,周珮心道:有用。
“那随侍在谢怀撞柱前一个月到的东明。”
苏以言直直闯进周珮眼中,她问:“他是东明人?你可是识得?”
周珮心一摇曳,险些失了方寸,低下眼去,沉吟片刻后点头,“识得,但他不是东明人。”
“那周郎君你可知道,谢怀究竟是因何撞柱而亡?”
周珮摇头:“只是恰巧知晓一些事情,故而某猜他是谢怀的随侍,其余的某不知晓。”
“那此人现还在东明?”
周珮微点头,挑了眉,“应当?某也不知晓。”
周珮说完大笑出声,潇洒转身上马扬鞭。
苏以言跺了跺脚。
苏以言回屋后思索半晌,又去了苏功书房,苏功还点着灯在处理公务,她敲了敲门,兀自推了门探进去一个头,苏功抬眼,便见着是她,问:“阿言,送完兰卿了?”
“爹爹,你现在三句话不离兰卿,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是?”苏以言气鼓鼓进来,晃了苏功的胳膊撒娇。
苏功失笑道:“那当然你是我女儿,怎么还同外人呷醋了?说吧,这个时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苏以言拿起桌案上的书,转动着眼珠,毫不掩饰的古灵精怪样儿给苏功逗笑了,他就知道这时候苏以言还来找他,定是有事,于是又开口催道:“说吧。”
苏以言道:“爹爹,我父亲他的随侍你可认识?”
苏功想了想,答:“遥遥见过几面,曾听你父亲提起过,此人与你父亲是旧识。”
“爹爹,你可知他人在哪儿?”
苏功摇头,回忆着,“我赴任时,永节还在吏部当差,未曾见过面。我赴任后,便将你妈妈送到你母亲养胎的村子里。那村子离县衙不远,我旬日便会过去看看,也留了人去照顾她两。你知道的,我虽潦倒,但你外祖父颇有家资,你妈妈带了丫头小厮的。如若不是有村民乱嚼舌根,你母亲不至于难产而亡。是我照顾不周,枉费了你父亲对我的信任。心中有愧啊。”
提起此事,苏功心中全是愧疚,老友的托付都没做到,这么多年,一直像根刺似的卡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