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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险。云固读完,额头上一滴汗滴下来,不知是密不通风热的还是吓的。
还好那时为李旸剿匪论功行赏时,云鹤是一点功劳都没沾上,李旸这厮还敢登门来访,被云密遣了去。他和兄长也没在信里询问云鹤,为何他一同前去的剿匪是一点功劳都没?只当是云鹤在地方上是被掣肘了,毕竟通判可以“判”知州,却监察不了京城派去的官员。
云固摸不清皇帝是什么意思!
只能低头道:“陛下,臣为吏部尚书,臣有失察之罪过。”
皇帝笑道:“你有什么失察之过?才做这吏部尚书多久,下面的官员恐怕你人都认不完。”
云固道:“微臣已上任半年有余,未能觉察如此害国害民之臣,臣着实是失职误国。”
皇帝道:“要说误国这两个大字,恐怕还得搁到朕的宰执大臣身上,还轮不到你头上,你还不够格。是刚刚出去的那两个,还是已经致仕的那两个?”
致仕的两个宰执,牵扯到了父亲,云固淹了口唾沫,不敢接话。
皇帝对着一旁噤声的陈读抬了抬下巴,道:“将这本也给他看看。”
云固看完,触目惊心。
是夏朝、孙简呈上的。
皇帝又说:“一个盐商,蔡家的女婿,不到两年时间,竟给这么多官员打点了,盐铁瓷器、丝绸棉纱、约摸两百万贯,他那儿来的这么多钱?朕亲自选出来那些科甲入仕大臣,从江南东西路,到两浙,再到荆湖南北,竟还有淮西西东路的官员,如此贪得无厌,贪墨无度,朕厌之。”
“蔡家一共给朕敬献了四百万贯。”
云固惊住了,钱是进了私藏库,众臣纷纷在猜测有多少,没想到皇帝直接说出来了,他不敢答话。
“你说,放谁去查比较好?”
那夏朝上的书上面的名字数百,云固沉思一瞬,突然昂起头,直面天颜,道:“陛下,微臣以为,立即查抄蔡府,再派人立即拿下两浙路转运使和安抚使,查抄家产,其余诸臣,应按下不表,暂且先不予计较,若此时此刻兴起大狱,国本易遭动荡,人心易不安啊。”
皇帝盯着他,从嘴边露出一抹笑意来,拊掌,“好!”
“就按你说的办。去安排吧。”
云固磕了头,“微臣恳请陛下保圣体安,微臣告退。”
*
文书下发,到两浙时已经元月初五辰时了。
文书上命:御史夏朝孙简留在睦洲查抄,睦洲知州叶初及睦洲通判云鹤立即押解转运使高江、安抚使秦继入京述职。
云鹤刚接到上令,换了衣服打算往衙门去,就见苏以言款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