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就因为这个事产生了分歧,闹了意见,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
你攻击我出身,我攻击你无能,你攻击我钻营取巧,决策立场,我攻击你祖宗荫庇,尸位素餐。
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整得户部司噤若寒蝉。
进去的官员小吏都不敢大声说话。
搞得吏部员外郎来核实年俸情况时,频频侧目,窃窃私语,出了户部司的门才骤觉一身轻松起来。
户部下辖的五司中的仓部司员外郎的老家又是开封周边遭灾的县份——太邑县,他自然是支持左侍郎的,只是国库粮草不看不知,一看确实是空虚。
他管着仓库的贮积和收支事务,国库里主要的粮食来源是江浙鱼米之乡,今年两浙路又遭了灾,地方上赈灾,国库也调了。本以为那剿匪所得的匪资充进
来,会有些宽裕,但那匪资前脚刚踏进户部的门,后脚就被礼部要走了一半。还剩一半,吏部长官又提了发放官员年俸章程,这是众人喜闻乐见的,如何能搪塞过去?刚到手的钱,这儿一点,那儿一点,瓜分得干干净净。
而且朝中隐隐有传言说,为解燃眉之急,大司徒老家的身家全充了国库,众人皆以为户部现在肥的流油。只有他们户部的官员掉了牙齿和血吞,哪儿来得钱?
这流言传得,五司的人上衙后去问了对方,对方说没见过这钱,集合起来又去问了侍郎,这侍郎也没见过。
那这钱去哪儿了?
云约现任右曹郎中,主管常平、免役、保甲、义仓,他不愿意从自己右曹司拨粮,让仓部司调,他右曹可不管这个,到时候若是遭了灾,他义仓没粮不行,又有谁到时候能与他同舟共济,于是他成了右侍郎一派。
他知道这钱去哪儿了,但他不能说。
他不知是众人不知,还是众人装作不知,大家一起装傻充愣,反正他也跟随众人一起随波逐流。
但这两侍郎不对付,导致公务无法开展,户部开的令必须得有司先盖印,侍郎再盖、尚书押后的印才行。
这事闹得大了。
竟被有心的权知开封府尹兼参知政事的陶栖听了去,一向是和事佬的陶栖在心里打起了九九,他可是清清楚楚去年那常不休的暴雪之后开封府城门外全是灾民,惹得云巩带病前去处理却还是险些举事的严重性,现在这开封府是他管辖之地,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于是,这人脸不红心不跳地在常朝会上,把他俩的这点不对付点了出来。
不声不响,突现一个惊雷。
当着皇帝的面。
皇帝霎时脸就铁青了。
户部一直推脱说没钱,不愿调动粮草去州府,究竟是几个意思?
是暗指他内藏私库,还是暗示他要封祀泰山一事?
皇帝也没表态,只黑着脸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