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测,这个时辰,如此天色,自己这儿时好友定会在此地舞剑。
他却是不知云鹤大病未愈,只当这道观真如此玄妙,小时候病怏怏一人,老爷子回府告诉他,云鹤现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身体很是康健。
他便是求了老爷子,好不容易休假,直接跑来云府了。
临近小亭,只听得剑破掉落竹叶之音,周间竹叶随着剑锋飘洒而落,一片竹飘落在他纱冠上,他抬起手摘下,又拍手称赞道,“好剑法。”
云鹤见来人,抬起眼,也不惊讶,只收回剑,插进古朴剑鞘里,很是熟稔道,“来了。”
那人却阔步走上来,把这云鹤的肩,云鹤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将手放下去,他不依,像是闻所未闻般,自顾自地说道,“好你个云少宁,回来好几天也不来看看我,我可是被老爷子折磨惨了。”
云鹤想将灰绿金丝线绣莲纹氅披上,那人弯起一双桃花眼,将手拿开,看云鹤穿上,又很是自觉的将搭靠在亭子里的斗篷给他拧过来,随便还伺候了他穿上。
云鹤也不客气任由他服侍自己,将衣服都穿戴整齐后,咳嗽了一声后,才缓缓道,“好你个王世羽,竟还恶人先告状了。”
世羽乃是王翰的字,官宦人家的子弟年幼便需要经常出去走动,他在志学之年便被长辈加冠取字了。
为此,他还给云鹤写了数
封书信来炫耀他未及常人加冠之年便起得字,云鹤在前几封回信里,还会恭维,贺喜他,最后一封,他只在信里道:于幼学之年时,祖父为我起字少宁。
意思是在他十岁之年,虽他未被加冠,云老相公便觉得他成人了,但给老相公却给他起字,也是希望他病能好全,在外面能安宁生活。
王翰见他咳嗽,忙将他扶着往形云院内走去,“又病了?”
复觉得自己语气欠妥,“我前几日便知你回来了,本想直接来,可又怕扰了你养病。老爷子那日回府只说,看你精神头很好,我才来拜访你的。”
云鹤话语里带了笑意,“不是你担心我养病不来,而是世兄劝你的罢。”
“这都被你知道了,你啊你,”王翰呵呵一笑,将手又放在云鹤肩上,他比云鹤大上一些,如今身量比云鹤略微高些,这样姿势他很是舒适,他说着说着又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老爷子说,你今年春闱会下场,你不知道我这几日,可是被催促得日以继夜般的学,为的就是不落下你太多,免得我们家老爷子在世翁面前抬不起头。”
“我连这次来看你的时间都是我学了好几夜后,勉强达关,兄长帮我求的情,不然,你要见着我估计得春闱后了。”
王翰唠唠叨叨抱怨着,让云鹤想起了在他八岁大病之前,二人均是如此相处的。
他定定神,将斗篷紧了紧,才道,“不必担心春闱。”
这句话说出来后,王翰低头看向他,表情似有些感动,“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就如同以前世翁老出考察我学业,你总会黑着脸悄悄提醒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