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忙拉上他,快步行到形云院,见房门紧闭,云飞只说是何郎中在里面诊治,让旁人不要进去打扰。
他便将话头问向了云飞,云飞咬咬牙一五一十地交待了。
“昨日午时,在赤梅林小径上,郎君遇见许家小娘子,脱下了斗篷。又昨日晡时,小娘子来拜访后,郎君喃喃道夜观天象,就一夜未眠,迎着北风,站于院内一整夜。今日五更天才入睡一小会,小雨下后又起身来练剑,老夫人那边的丫头来请,说是前去用早膳,郎君答了,说等等便来。让我回院内将斗篷拿上,他便可直接去老夫人院子里了。结果,待我取了斗篷前去,就发现郎君倒在湿漉漉的竹林里,连剑都未归鞘。”
云巩听完皱起了眉,声音里带着心疼骂道:“胡闹,胡闹,这个孩子,真是胡闹。”
大娘子姜氏柔弱地走过来,站在云巩身侧,低垂着眉眼,哭哭啼啼抱怨道,“我的儿,他怎么夜不能寐也不和为娘的说上一声?鹤儿原在道观里可是这样?”
云巩忙将自己娘子拥进怀里,又听她抽泣着说,“身子未好,天气大寒,他怎能如此行事?”
云飞忙道,“郎君不是夜不能寐,他说自己少眠,昨夜只是点了提神的香,郎君说,天象已几月未现,所以。。。。。。”
“所以什么,”姜氏心疼自己儿子,语气不自觉有些许尖锐,她一句话将云飞未说完的呛了回去,“所以他便整夜不眠,何况他身体本就弱。”
姜氏见老相公和老夫人踏进院内,忙从云巩怀里出来,擦了眼泪,整理仪容,和云巩一起行了礼。
老相公自然也是听见云飞那一番话,他也开口问云飞,“在道观身体可恢复如常人?”
云飞年龄不过和云鹤差不多,在两大官权问话中不自觉带着鼎盛的威压下,出了不少汗,支支吾吾开口,‘’郎君身体。。。。。。身体。。。。。。”
云巩出言打断道,“怎样,你倒是说啊。”
屋内传出一道虚弱声音,像碎掉的玉石碰撞在一起,声音虽小,却穿透这寒风雨雪,“孙儿身体已经大好了,劳烦祖父祖母挂心了。”
“吱呀”一声响起,就见云鹤披着大氅将门打开,五指清癯掀开罩帘,何郎中立于后侧桌上拿着毫笔挥洒自如开着方子。
一边写,一边嘱咐道,“郎君且勿多思多虑,喝药的同时身体自得将息养着。”
他写完,拎起纸张,将湿墨吹了吹,一回头,就见云鹤未遵医嘱开了门,还掀起了帘子,站在风口。
“赶快来人啊,快将门关上,”他忙大声喊道,见云鹤尚不以为意,又语重心长温声相劝道,“哎呀,七郎君,你这身体是见不得风的,这一见风,不知又得多喝多少天的药了。”
苏以言见云鹤立于门口,身形消瘦,忙随着老夫人他们一同快步踏进房内,云飞迅速将门关上,屋内霎时变得暖和太多。
却并不是门关上的暖,苏以言一眼便扫过,屋内烤着五个银色漆花炭盆,隐隐燃起的火苗受到风意,四处伏窜。
屋内人一多,四处密不透风,烤上炭盆,她便有些许呼吸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