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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强的侦察能力,这是南熄的第一反应。他和夏燃都隐蔽到全身都藏在长椅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却还是一眼被那个女人看出。
“放心,我们没有恶意。”夏燃和南熄见无法躲下去了,就将枪收起来,夏燃双手摊开表示他对他们没有攻击性,“我们只是想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看他收起了武器,紧绷着的脸也稍微松了松,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直言不讳地指着窗外说:“直升机爆炸了!”
夏燃心头一跳,和南熄一起跑到窗边,透过不知何时变成了雾灰色的阴霾天空,望见还真有三架直升机分别在从现视角看出去的西北角,正中心和东南角,呈整齐的一排,而产生了爆炸的是西北角的那一架。
整架直升机淹没在火光冲天之中,夏燃能看见直升机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站了几个人,都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汹涌火势,不敢上前,但也被吸引地无法离开。
“我丈夫……在打开直升机门的那一刻,整个就爆炸了……”那个R国女人抽泣着,“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活到现在,为什么就偏偏死在这里了啊……”
南熄拦住想要上前安慰她几句的夏燃,将他拉着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人群,为了防止这些人里有懂华国语的人偷听,南熄还特地用了洸城的方言:“眼下的形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幸存者之间已经开战了。”
“候机室的这些相对武力值较弱的这些人,应该被安排在这里的。而停机坪上的那些人都是去抢夺直升机的,包括现在站着的三个人和直升机里丧生的一个。”
“直升机被布下了炸弹,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大概率是收音机里传播信息的那个人。直升机的门是炸弹的引爆开关,而当下最迫切的是需要知道只有那一架有炸弹,还是剩下的两架也都有同样情况。现在停机坪上剩下的人应该不敢再冒然前去探测剩下的两架直升机是否含有炸弹,这是个很好的时机下去抢夺,你觉得呢?”
洸城的方言是软糯中带着点轻柔,夏燃是第一次听南熄说方言,由他说出来显得他整个人盖上了一层温柔滤镜,即使他是在讲很严肃的事情。
夏燃听着听着又开始有点想家了,这种时候他才切身体会到他和南熄作为同城老乡的亲切感,虽然相处不多且回忆也不算太美好,但他确实和南熄一起在洸城出生,转转悠悠结下了梁子,又前后隔着两年离开了洸城。
他有点期待南熄多说一点方言,但是南熄停下来了,等着他的回答,他吐了吐舌头地问:“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再讲一遍,刚刚没听清。”
南熄也习惯了夏燃会突然跑偏到其他地方去的思绪,他刚想重复一遍,就听到候机大厅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音色像是平时播放登机消息的那个女声,只是要更轻快一下。
“Attentionplease,接下来为您播报一则机场消息哦,刚刚大家都看到了,发生了一场直升机爆炸,有个人直接被炸成碎片了呢。”她说,尾音还带着点俏皮,似乎刚才只是死了一只渺小的虫子,“你们都蛮拼命的去抢直升机,但是你们不知道吧,直升机里还有其他人哦。”
“猜到是谁了吗各位?”女生笑嘻嘻地问,“是Y国官方政府发放物资的警察和志愿者啊,他们全都跟着那个傻叉的开门一起死了呢。”
“什么?”夏燃皱着眉头看向南熄,周围也窃窃私语,“怪不得走进来都没有看到官方频道里说的警察。”
“我明白这个时候你们肯定是更在乎自己的性命,所以我会给你们唯一一次机会。剩下的两架直升机,只有其中一架有炸弹哦,里面没有任何人,谁去开门谁就是唯一死掉的那个。”女生笑了一下,“然而另一架没有炸弹,但是只要开门,整个机场都会嘣的一下没了,挤不上直升机的也都会像刚才那个人一样,变成空气中的一粒细小尘埃。”
“当然,十二小时之内,如果没有人去开门,机场也同样会爆炸哦,到时候谁都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好了不说了,祝你们好运哦。”广播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女生在收拾桌上的纸张,“对了题外话一句,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此后她没有再讲话。
“什么玩意,玩大逃杀吗?”夏燃无语。
停机坪外没有人敢上前,候机大厅也一片寂静。几秒过后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了这种所有人刻意保持诡异又微妙地平衡感,于是杠杆开始倾斜,人群中从中心点发散着绝望的喧闹。
几个年轻人从楼下走了上来,和他们的家人汇合,三三两两抱在一起痛哭。有两个Y国的男生没有把广播里“没有退路”的劝告放在眼里,他们找到自己的背包后对视了一眼,其中高个子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右手示意大家听他说话:“傻子才会坐以待毙,有谁想和我们一起出机场的举个手!”
只有零星青年人举了手,其他人心里想的都一样:也许自己就是那个唯一幸运逃离这里的人类,反正机场外也是道尽途穷,不如待在这里赌一把。
“那你们就坐着迎接死亡吧。”高个子耸了耸肩,首先迈腿向候机室外走去,后面跟上了那群举手的人。
苏时跃他们走进了候机室,顾行舟架着蒋茗,看蒋茗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是没有好转,“现在怎么办?”
“除了这三架直升飞机,你注意到了吗?”南熄没有马上回答顾行舟,反而又用方言问夏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