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燃连忙打了个手势,他们就躲到最近的幕布后面。等幕布一合上,岳冬就开门进来了,他侧头对叶博文说:“你的合作请求我需要再考虑一下。”
叶博文似乎是笑了一下:“还有什么好考虑的,百利而无一害,我甚至愿意让你们抓走我亲生儿子。”
“叶先生,你知道我考虑的不是这个。”岳冬往前走着,他穿过一排排摆放整齐的座位,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如果和你们合作,违背了凛冬联邦建立的初衷,而且这会让M国处于渔翁得利的地位。”
“你放心,断绝派不会阻止你任何行动,因为这也是我们几十年来所期盼的。”叶博文在岳冬身边站定,“至于M国,他们在未来,而我们的行动才能影响到他们,我们应该占据主要优势才对。”
“你就这么恨你亲生儿子,竟然想要置他于死地。”
“是啊,一想到我因为这小子的出生而受过多少人的侮辱,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叶博文讥笑道,“虽然说有我的血液吧,反正也不是我生的,没什么损失。”
夏燃听完捏紧了拳头,岳冬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忽然双手合十,大拇指抵在鼻尖处,朝前面高大的神像深深鞠了个躬。
夏燃这才注意到这座神像,不是任何传统宗教的形象,倒是——
“我操他也太自恋了,这不就是岳冬本人吗?”查理用嘴型骂道,“自己拜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岳冬不急不慢地拜了三下,说:“我知道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答复的,请回吧叶先生。”
他们看着岳冬和叶博文朝旁边小门迈步,夏燃突然觉得自己后脑勺架上了冰冷的枪口,林颂带着两个小弟,在后面冷漠地说:“滚出去。”
“妈的忘记这后面玻璃是透明的了。”查理啧了一声。
夏燃的第一反应是事件出现了变动,他们因为一些小疏忽而导致林颂提前发现了他们,之前詹娜的准备工作可能都会白费。眼下又没有其他办法,他只好举着双手走出幕布。
岳冬:“哟,看看这都是谁啊,竟然学会偷听了?”
他夸了林颂一句干得漂亮,接着想要抬手捏住夏燃的脸蛋,林颂的脑袋突然中了弹,垂直地倒下去。射击手的枪速和反应都很快,在岳冬掏枪之际,那人又射击正中岳冬胸口。
叶博文的手上都溅满了岳冬的血迹,但他上前扭过夏燃的脖子:“我数三秒,躲在暗处的人如果还不出来,夏燃就会死。”
射击者似乎是在评判局势,几秒钟之后,夏燃听见天花板的横梁上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叶博文的报数,来人跳落到地上。
“你怎么?”夏燃看着南熄扶着地板站稳,心里想着糟了,南熄这时候应该被苏时跃绑去森城,可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我从顶楼上爬下来的。”南熄说,“苏时跃的意图太明显了,我就愈发想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于是跟过来了。”
“好久不见。”叶博文眯起眼睛,他朝南熄扬了扬下巴,“刚和岳冬说起你呢,你就出现了。”
“我都听到了。”南熄说,“你想置我于死地。”
夏燃知道叶博文这么执着于南熄,除了想要废除容器培养计划的候选人之外,更多地源自于同南寄春结婚后的自卑,这种自卑不断滋养着阴婺的藤蔓,最后他把仇恨值一同赋予在了南熄身上。
叶博文畏惧南寄春的光芒,而南熄的存在似乎时时刻刻能让他想起那些他无用而多余的日子。他纵使杀了南寄春,也无法割断那些越来越纠缠的藤蔓。所以出于私心,他也会想杀了南熄,与过去一了百了。
“以一换三。”叶博文勾了勾手,“你过来,我就把这三个人放回去,这交易够实惠吧。”
南熄眯起了眼睛:“你拿夏燃威胁我?”
“明明是三个人,你怎么只注意到夏燃?”叶博文笑了,“怎么,夏燃是你最好的朋友?”
“不是。”夏燃急忙回答,他尽量让自己冷眼看着南熄,“你别管,我的生死和你这个死对头有什么关系?”
南熄木着一张脸,夏燃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于是只能焦急地又提醒一句:“你赶紧回去吧。”
叶博文让他闭嘴,用手枪铁块部分敲击了一下他的脑壳。南熄本来估计还在思索,听到声音后马上抬头说:“你别打他,我跟你走,你把他放了。”
夏燃听到南熄说这句话就知道已经成了定局,他即使不停张嘴反驳着南熄,还想趁着换人间隙把叶博文的枪抢夺走,但还是拗不过叶博文的禁锢。
林颂的两个小弟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查理和宋挽鹤恢复自由后也试图从旁边偷袭叶博文,然而南熄已经被叶博文绑起手腕后带走,只剩下岳冬的巨大雕像自上而下俯视他们。
等他们从小门追出去,叶博文已经开车带着南熄扬长而去。
“我们准备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没有考虑周全。”查理说。
“不是我们的问题,光靠这么一点人脑永远无法胜任蝴蝶效应的计算。”宋挽鹤看了夏燃一眼,“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夏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毫不犹豫地给苏时跃打了电话。
刚才苏时跃突然进入断线状态,现在到能联系上了,夏燃说:“麻烦你那边让林杳风时刻注意一下南熄的状态和位置,用标签网络也好,什么都好,总之我需要他确切的位置。”
“不用找了。”苏时跃疲惫的声音从手表里传来,“林杳风说已经能看到南熄的海拉时间,说明他没有生命体征了。”